“不……不可能……”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梦呓般的嘶哑声音，终于从他颤抖的唇缝间挤了出来。他看着那个符号，又猛地抬眼看向陈成，眼神里充满了混乱、崩溃和被巨大秘密瞬间砸中的茫然与惊恐！“那个……那个……我们……”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就在这一刻！
“笃、笃、笃。”
三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敲击声，如同冰凌坠地，突兀地、清晰地、穿透了救护车破碎的车窗缝隙，传了进来！
声音的来源，正是来自驾驶室方向的车窗外！
陈成和小刘的身体同时僵住！
是那个持枪者！他离开了越野车前的阴影！他走到了驾驶室的车门外！
陈成甚至能依稀听到，非常轻微的、皮靴踩在散落着碎玻璃和泥土的路面上发出的细微声响，正在由远及近，极其沉稳地，向着救护车中段——也就是他们所在的后车厢侧门靠近！
脚步声在死寂中如同鼓点，每一步都踩在陈成即将崩溃的神经上！他拼命转动眼珠，想透过布满蛛网般裂纹的车窗看清外面的人影。
脚步声停在了车厢侧门之外！
隔着那扇布满裂纹、沾染着泥污的车窗玻璃，一个高大、深色的轮廓清晰地投射在磨砂质感的玻璃内侧。帽子，作战服，握枪的手……
那人影抬起一只手，没有用枪，而是用那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握住了车门外侧的把手！
他要开门！
陈成的血液瞬间凝固！小刘更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那只握着门把的手，沉稳、有力，黑色的战术手套包裹着每一个指节。门把手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微“咔哒”声。
锁舌被拨动了。
车门，就要被拉开！
在那扇布满裂纹的车窗之外，陈成模糊地看到一个扭曲的影像——那轮廓似乎是对方另一侧的肩膀位置，随着他拉门的动作，深色的衣物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形状怪异、线条扭曲的暗色标志，在车窗玻璃的折射和污渍的掩映下，如同鬼魅的烙印，一晃而过！
那形状…
那扭曲交缠的线条…
虽然模糊，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惊鸿一瞥！
但陈成濒临炸裂的大脑瞬间将其捕捉！并将其与公文包内袋的印记、铅笔橡皮上的凹陷、护士张姐手腕的刺青，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一模一样！
第四个！出现在这辆被死亡围猎的救护车之外！出现在这个持枪逼近的冰冷身影身上！
这个象征着死亡与秘密的符号，无处不在！如同张开巨网的深渊，将他彻底吞噬！
“咔——”
一声清晰的金属解锁声在死寂中响起。
紧接着，“嘎吱——”
沉重的、锈涩的车门铰链摩擦声，如同地狱之门开启的哀鸣，撕裂了救护车内最后一点虚假的寂静。
一线外面湿冷浑浊的空气，混杂着浓烈的汽油味和树木被碾碎后的青涩气息，猛地灌了进来！
车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穿着黑色作战裤腿的脚，踏在了车门下方的踏板上！
陈成的心脏，在那一刹那，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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