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无面尸骸与消失的凶器
“幽灵劫匪”案的迅速告破，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省公安厅，也让林辰的威信初步树立。但庆功的余温尚未散尽，一份来自公安部的紧急协查通报，便如同冰水般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会议室里，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投影屏幕上，并排展示着几张现场照片，其血腥和诡异程度，让见惯了场面的老刑警都不禁蹙眉。
“过去两个月内，相邻两省——我们江东省与清河省，交界区域的三处偏僻地点，先后发现三具男性尸体。”负责汇报的是刑侦总队重案一支队队长，声音干涩，“受害者身份均已确认，分别是清河省的民营企业家、我省的资深地质学家，以及一名经常往来两省的古董商人。”
林辰的目光扫过照片。尸体被发现时，均面部遭受严重破坏，无法辨认，最终是通过DNA和指纹比对才确认身份。抛尸地点都选在人迹罕至的山林或废弃矿坑。
“死亡原因？”林辰沉声问。
“一致。利器刺穿心脏，一刀毙命，手法极其精准专业。但奇怪的是，”支队长切换幻灯片，显示出尸检报告的特写，“伤口形状非常奇特，不是常见的匕首、刺刀造成的菱形或扁平创口，而是一个极细、近乎完美的圆形贯穿伤！法医无法判断是什么凶器造成的。”
圆形贯穿伤？林辰的眉头紧紧锁起。这确实罕见。
“还有更诡异的，”支队长深吸一口气，“三名受害者，除了面部被毁，都在死后被取走了身体的一部分。企业家少了左手小指，地质学家被取走了一小块头骨，而古董商人……被取走了一颗眼球。”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已经超出了普通谋财或仇杀的范畴，带上了强烈的仪式感和变态心理色彩。
“抢劫情况呢？”林辰追问。
“第一名企业家随身财物被洗劫一空；地质学家价值不菲的专业设备和随身现金消失；古董商人携带的一件珍贵古玩也不见了。但……”支队长顿了顿，“有些矛盾的地方。企业家的金表还戴着，古董商人钱包里的银行卡也没动。凶手似乎……有选择性地拿取。”
选择性拿取？杀人取走身体部位，却又不是纯粹为了财物？林辰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凶手的动机变得扑朔迷离。
“并案了吗？”林辰看向郭勇。
“三省交界，管辖权有些模糊，但案情高度相似，公安部已经牵头并案，要求我们江东省厅为主，清河省厅全力配合，成立联合专案组。”郭勇脸色凝重，“林厅，部里点名由您挂帅。这个案子，影响太坏，上面压力非常大。”
跨省连环杀人，手法残忍诡异，动机不明，凶手反侦察能力极强，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除了那个奇特的伤口），媒体虽然暂时被压制，但消息已经在高层和民间小范围流传，恐慌正在滋生。
这无疑是一块极其烫手的山芋。
林辰没有任何推辞，目光扫过全场：“立刻成立‘无面尸骸’专案组，我任组长，郭队任副组长，抽调两省精干力量。第一，重新勘验所有现场，一寸土地都不要放过，重点是寻找那件造成圆形伤口的奇特凶器可能留下的微量痕迹，哪怕是金属碎屑或者特殊涂层！第二，深入排查三名受害者的社会关系，寻找交叉点！他们分属不同行业，凶手选择他们必然有特殊理由！第三，凶手能如此干净利落地处理尸体并抛尸，必然有交通工具，且对两省交界地形极其熟悉，重点排查案发时间段内的可疑车辆，尤其是越野车或皮卡！第四，咨询顶尖法医和刑侦专家，对这种取走身体特定部位的行为进行心理侧写！”
命令一条条下达，清晰而冷静。刚刚经历过“幽灵劫匪”案的快速胜利，专案组成员对这位新副厅长多了几分信服，立刻领命而去。
会议室空了下来，只剩下林辰和郭勇。
郭勇递给林辰一支烟，自己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林厅，这案子邪性得很。不像图财，不像报仇，倒像……像特么的搞什么邪教祭祀！”
林辰没有接烟，目光依旧盯着投影屏幕上那诡异的圆形伤口特写，脑中飞速运转。
圆形贯穿伤……极致精准……选择性拿走物品和身体部位……跨省流窜……对地形熟悉……
这些要素组合在一起，隐隐触动了他前世的某段记忆碎片，但那记忆太模糊，如同隔着一层浓雾，无法看清。
“祭祀……或许接近，但可能不是迷信意义上的祭祀。”林辰缓缓开口，眼神锐利，“更像是一种……收集。凶手在按照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标准，筛选受害者，并从他们身上取走他需要‘零件’和‘物品’。”
“收集？”郭勇一愣，随即感到一股寒意，“收集人的手指、头骨、眼球？这特么是什么变态！”
“不仅仅是身体部位，”林辰指向幻灯片上关于财物损失的记录，“他还在收集别的东西。企业家的什么？地质学家的什么？古董商人的那件特定古玩？这些物品之间，有什么内在联系？”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写下三名受害者的职业、丢失的物品和被取走的身体部位：
1. 企业家（清河省）：丢失大量现金、部分文件？ / 被取走：左手小指
2. 地质学家（江东省）：丢失专业设备、岩石样本？ / 被取走：一小块头骨
3. 古董商人（两省流动）：丢失一件特定古玩（据家属称是一只战国时期的青铜觞） / 被取走：一颗眼球
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职业毫无交叉，丢失物品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取走的身体部位也不同。
凶手的行为模式，就像是一个谜语，等待着人去解开。
林辰的目光在白板前停留了很久，他知道，破案的关键，就隐藏在这些看似无序的信息背后。他需要更深入的调查，更细致的推理，才能拨开迷雾，抓住那个游荡在两省之间的、“收集”生命的幽灵。
而此刻，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连环杀人大案，其背后隐藏的真相，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惊人，甚至可能……与他一直在追查的“影先生”网络，有着某种意想不到的关联。
推理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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