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寝殿再次成为一座华丽的囚笼,只是这一次,囚笼内的空气冰冷而滞重,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
妖姬醒来的消息并未外传,除了青萝和奉命守在殿外的心腹魔卫,无人知晓内情。
顾白没有离开魔宫,他在距离寝殿不远的一处偏殿落脚,一边处理着葬魔渊之战的后续事宜,一边密切关注着寝殿内的动静。他的伤势并未痊愈,强行压制的结果是气息时常有些不稳,眉宇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初,甚至比以往更加深沉。
他没有再踏入寝殿,也没有再对妖姬说什么。所有的“掌控”,都化为了无声的行动。
每日,青萝会准时送来温补的汤药和维系魔核不至于彻底崩散的珍稀灵液。送药的过程沉默而压抑。青萝将药碗放在榻边的矮几上,妖姬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仿佛那与她无关。
起初两日,药碗原封不动地凉透。
第三日,顾白站在寝殿外,透过禁制感知着里面死水般的气息,眉头紧锁。他没有动怒,只是对身旁的青萝冷声道:“告诉她,若这碗药再不喝,明日我便将墨渊调离魔宫,派往北境裂隙最前线。”
北境裂隙,那是比葬魔渊更混乱、死亡率更高的绞肉场。
青萝依言入内传达。妖姬躺在榻上,紫瞳望着帐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见。但当青萝退出后不久,殿内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瓷碗被端起的声响。
顾白在殿外,感知到那微弱的动静,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随即又恢复冷硬。
他不再仅仅是用自己的灵力远程压制和滋养她的魔核。他开始通过青萝,送来一些东西。
有时是一卷古老的、关于魔核稳定心得的兽皮卷,有时是一块蕴含着精纯阴性能量、对温养神魂略有裨益的寒玉。东西都经由青萝之手,顾白从不露面,也不附任何言语。
妖姬对那些东西,依旧是漠视。兽皮卷被随意丢在角落,寒玉被冷落在枕边。
直到某日,青萝送来了一盆奇特的植物。植株矮小,叶片呈暗紫色,脉络中仿佛有星河流转,顶端结着一颗龙眼大小、晶莹剔透的紫色浆果,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平和的能量波动。
“此物名为‘紫府安宁’,只生长于极阴之地与秩序残光交汇处,万年一结果。其果蕴含一丝罕见的‘静心’法则碎片,或许……能稍缓魔核躁动之苦。”青萝平静地陈述,将花盆放在窗边能照到些许微光的地方。
妖姬的目光,第一次在那紫色浆果上停留了超过一息。她感受到了那丝“静心”法则的波动,对于她此刻混乱破碎、时刻被痛苦记忆和魔核反噬煎熬的神魂而言,这东西确实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但她依旧没有去碰。
然而,从那天起,她偶尔会无意识地,将视线投向窗边那抹安静的紫色。那微弱平和的能量波动,像是一滴清水,落入她干涸焦灼的识海,带来片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清凉。
顾白在偏殿,通过禁制感知到她这细微的变化,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又过了几日,妖姬体内的魔核在一阵剧烈的隐痛后,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让她控制不住地蜷缩起身子,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破碎的神魂如同被无数细针攒刺。
就在这时,窗外那“紫府安宁”的浆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散发出的平和波动微微增强了一分,如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她剧痛的识海边缘。
那一瞬间的缓解,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
妖姬紧闭着眼,身体微微颤抖,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锦褥。挣扎了许久,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屈辱般的无力感,伸出手,颤抖着,摘下了那颗紫色浆果,放入口中。
浆果入口即化,一股清凉温和的暖流散入四肢百骸,那撕扯神魂的剧痛和魔核的躁动,竟真的平息了少许,虽然短暂,却足以让她喘过一口气。
她靠在榻上,微微喘息,紫瞳中一片空茫,望着殿顶,不知在想什么。
偏殿中,顾白感知到她的动作和那短暂平稳下去的气息,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更加沉重的、仿佛陷入泥沼般的滞涩感。
他知道,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让步,离他想要的结果还差得远。她的心依旧死寂,求死的念头并未消散。
但他也确认了一点——她并非完全无动于衷。只要还有一丝本能想要缓解痛苦,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可能被捕捉,他就有办法,将她牢牢钉在这人世间。
这场无声的角力,无关爱恨,只关乎最原始的生存本能与最偏执的掌控意志。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寝殿的方向,目光幽深。
他不会让她死。
他会用尽一切方法,哪怕是将这世间所有能缓解她痛苦的东西都搜罗来,哪怕是将自己与她捆绑得更深,也要让她活着,活在他的掌控之下。
直到他允许她离开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或许永远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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