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大捷的余波尚未平息,靖北镇仍沉浸在欢庆之中,但平北王府的核心层,已悄然将目光投向了南方。
议事堂内,气氛不同于战前的肃杀,更多了几分沉凝。巨大的沙盘上,代表北疆势力的蓝色旗帜已覆盖了整个北部草原,而在南面,代表中原朝廷的明黄色区域,与北疆隔着一道象征性的边界线,泾渭分明。
“殿下,北伐期间,中原朝廷并未有任何实质性动作,但其边境守军有所增加,通往我北疆的几处主要关卡盘查愈发严厉,税赋亦暗中提升了半成。”负责外交与情报的参军禀报道。
“此外,”陈影补充,“我们安插在京城的人传回消息,北伐胜利的消息传到后,朝堂震动。以兵部尚书李纲为首的部分老臣,上书称颂殿下‘荡平边患,功在千秋’,建议朝廷予以封赏,羁縻安抚。但以枢密使王振为首的一派,则极力抨击殿下‘擅启边衅,收拢蛮族,拥兵自重’,言其‘恐非国家之福’,主张朝廷应派员接管北疆,或至少加以制衡。”
林枫坐在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面色平静。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北疆的强势崛起,必然打破原有的平衡,引来猜忌和压制。
“可有关于那位‘阿史那’的消息?”林枫更关心这个漏网之鱼。
陈影摇头:“暂无确切消息。此人如同人间蒸发。但我们查到,北伐之前,确实有身份不明的草原使者,试图通过西北边镇接触王振的门人,只是未能成功。王振一派对我北疆的敌意,或许与此有关。”
“王振…”林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此人是当朝权宦,把持枢密院,深得皇帝信任,贪财揽权,排除异己,是朝中主战(对北疆)派的代表人物。
“殿下,如今北疆新定,百废待兴,不宜与中原轻启衅端。是否…遣使入朝,缓和关系?”孙文谦谨慎地建议道。
林枫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此时遣使,示弱于人,反遭其辱。朝廷若想动手,不会因一纸文书而改变;若不想动手,我们按兵不动便是最佳应对。”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看着那条无形的界线:“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继续夯实自身。北疆越大,越强,朝廷动手的代价就越高,顾忌也就越多。传令下去!”
“第一,北伐大军分批撤回休整,但边境常备兵力维持战备状态,尤其是南线,暗中加强戒备。”
“第二,新政推行,尤其是均田、劝农、工坊、商贸,力度不减反增!我们要让北疆尽快富庶起来。”
“第三,新归附的草原部落,加快融合步伐,选拔其青壮编入军中,或纳入屯田体系,授田授爵,一视同仁。”
“第四,钱庄业务向北疆全境推广,新铸‘北疆通宝’逐步替代旧钱,掌控金融命脉。”
一条条指令,核心只有一个:加快发展,增强实力,以实力求和平,以实力谋地位。
“至于中原…”林枫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他们不是担心我们‘拥兵自重’吗?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北疆除了兵,还有什么。”
他看向工造司的主事和李老汉:“之前让你们试制的那种‘烈酒’,进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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