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归程漫歌
船靠岸时,青岚城的城墙正浸在暮春的暖阳里。
慕白扶着船舷跳上岸,鞋底沾着的海盐在青石板上留下浅浅的白痕,像串省略号。阿虎背着装满珊瑚虫的陶罐跑在最前面,陶罐碰撞的“叮当”声混着他的大喊:“爹!娘!我们回来啦!”
陈默牵着驼绳走在后面,骆驼背上的行囊鼓鼓囊囊的:有北漠的沙棘果干,西陲的苜蓿种子,东海的珊瑚碎片,还有一路收集的灵草标本。他灵木剑的剑穗上缠着片珊瑚虫褪下的壳,在阳光下泛着虹彩,像谁不小心掉落的梦。
“慢点,别摔着。”他对着慕白的背影喊,目光扫过城门口新贴的告示——上面画着七灵草的图谱,是他和慕白离开前,秦长老让人刻的,旁边写着“护灵草者,青岚之宾”。
守城的卫兵见了他们,纷纷笑着行礼。一个络腮胡卫兵接过陈默手里的驼绳:“陈先生,慕姑娘,城主和秦长老在议事厅等着呢,说要给你们接风。”
议事厅的檀香混着晨光草的清气扑面而来。城主正站在地图前,手里的狼毫笔在“东海”二字旁画了个小小的珊瑚;秦长老坐在太师椅上,怀里抱着个锦盒,见他们进来,眼睛笑成了条缝。
“可算回来了,”秦长老打开锦盒,里面是两柄新铸的匕首,柄上镶嵌着晨光草形状的绿宝石,“这是用蚀骨兽王的爪尖炼的,削铁如泥,以后采灵草用着方便。”
陈默接过匕首,触手冰凉,刃口的寒光映出他眼底的笑意。慕白则被地图吸引,手指落在“西陲”的位置:“苜蓿谷的灵脉已经稳定了,我们在那里留了标记,还教孩子们认了苜蓿根。”
“北漠的沙棘林也没问题,”陈默补充道,“沙虫被清除后,新的根须已经扎进沙里,秦长老您说的草原,说不定过几年真能长出来。”
城主放下狼毫笔,看着他们晒黑的脸颊和沾着尘土的衣摆,忽然叹了口气:“辛苦你们了。这大半年,青岚城的灵脉越来越旺,城西的荒地都长出了野菜,连井水都比以前甜了。”
暮色漫进议事厅时,陆将军带着家眷来了。阿虎的娘捧着刚蒸好的槐花糕,糕上点缀着晨光草的花瓣;铁匠老李扛着两柄小锄头,锄头上刻着苜蓿叶的图案:“给孩子们的,以后去药圃松土用。”
孩子们的笑闹声挤满了整个院子。阿虎给大家看他的珊瑚虫,小石头则小心地把东海的海水倒进陶罐,说要养在院子里,看看能不能长出珊瑚。慕白坐在石凳上,教陆将军的小女儿认草药图谱,指尖的银印随着她的动作发亮,与陈默胸口的灵荒令遥相呼应。
药圃的竹屋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竹香。
慕白趴在案几上整理标本,北漠的沙棘果、西陲的苜蓿花、东海的珊瑚碎,被她分门别类地夹进《百草图谱》,空白页上已经画满了小图标:沙棘旁画着太阳,苜蓿旁画着雨滴,珊瑚旁则画着浪花。
陈默坐在门槛上,手里摩挲着那柄珊瑚匕首,刃口的反光落在地上,像条银色的小鱼。“秦长老说明天要去趟城东的老槐树,”他忽然开口,声音被晚风揉得很软,“说树底下的灵脉节点有点异动,可能是蒲公英的根扎得太深了。”
“蒲公英的根是好东西,”慕白头也不抬地接话,笔尖在“蒲公英”三个字旁画了个笑脸,“能消炎,还能酿酒,上次在北漠喝的沙棘酒,要是加把蒲公英根,味道肯定更好。”
陈默笑了,起身走到她身边。案几上的油灯晃了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依偎在一起的剪影。他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在东海的船上,她趴在舷边数浪花,阳光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像栖着两只蝴蝶。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他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间的晨光草木簪,簪头的花瓣沾了点灯油,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慕白的笔尖顿了顿,脸颊微微发烫:“好啊,顺便去看看李大叔家的药圃,他说上次种的沙棘籽发芽了。”
窗外的轮回花悄悄绽开了些,粉紫色的花瓣在月光下像半透明的玉。远处的青岚城已经睡了,只有灵脉中枢的石碑还亮着微光,像颗永不熄灭的星,照着归人,也照着那些正在悄然生长的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青岚城的变化越来越明显。
城东的老槐树下长出了成片的蒲公英,白色的绒球被风吹得漫天都是,像无数把小伞;城西的荒地变成了菜园,种着从西陲带的苜蓿,紫色的花穗引来成群的蜜蜂;就连护城河的水里,都冒出了像东海珊瑚虫那样的小生物,把河水染成淡淡的粉。
陈默和慕白每天都要去灵脉节点看看。有时在药圃里教孩子们认草,陈默会故意说错晨光草的数量,看慕白叉着腰纠正他;有时在护城河岸边观察水生物,慕白会把沾着水的手指戳他脸上,看他痒得躲开,笑声惊起水面的涟漪。
秦长老看着他们的身影,常常对着城主感叹:“灵脉修复了,人心也暖了,这才是真正的青岚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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