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烟行动,在萧墨玄与崔佑璋雷厉风行地推行下,各项措施层层推进,由京城向全国扩展。
杨映溪虽未再直接参与具体事务,但她始终密切关注着各方动向,不时通过梁寒传递一些建议和提醒。
连日来的精神高度紧张,加上之前重伤初愈、元气未复,她的身体终究还是没能撑住。
在一个秋雨绵绵的深夜,秦园内骤然慌乱起来。
杨映溪在书房处理一些商业文书时,忽感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手中的笔跌落在地,溅开一团墨迹。
“小姐!”香雪的惊呼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消息很快传到了摄政王府和崔府。尽管已是深夜,萧墨玄和崔佑璋在接到消息后,几乎是同时放下了手头的一切,冒着渐密的秋雨,连夜赶到了秦园。
两人在秦园门口相遇,看到对方时都愣了一下,但此刻谁也顾不上那微妙的心思,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便一同快步向内院走去。
卧房内,烛火通明。杨映溪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微弱而急促。清玄正在为她施针,眉头紧锁,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香雪红着眼眶,在一旁焦急地打着下手。
“清玄道长,她怎么样了?”萧墨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崔佑璋更是直接走到床边,看着杨映溪那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清玄施完最后一针,才擦了擦汗,转身向二人行礼,语气沉重:“王爷,崔大人。秦公子这是……体内余毒未清,又连日忧思过度,心力交瘁,以致邪风入体,引发了高热。
加之她本就体质偏弱,此次来势汹汹,甚是凶险啊!”
“可有性命之忧?”萧墨玄的心猛地一沉。
“下官已用金针暂时护住心脉,退了高热便能缓解。只是……”清玄叹了口气,“秦公子心思太重,郁结于心,即便身体康复,若心结不解,终究是……隐患。”
郁结于心?萧墨玄和崔佑璋闻言,心中皆是一动,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她那隐藏在“秦歌”身份下的重重压力,以及近日来对他们二人情感的回避与疏离。
【还好现在云昭在倭岛短时间内回不来,要不然更乱!】崔佑璋在心里由感而发,但是他看了一眼萧墨玄,并没有把谢云昭对秦歌的心思给透露出来,不然墨玄得疯!
“墨玄,算了,先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现下最要紧的是要养好她的身体!”崔佑拍了拍萧墨玄的肩膀。
此时,香雪小心翼翼的端着煎好的汤药进来,用汤匙一点一点地喂服下去。或许是药力发作,或许是金针起了效果,杨映溪的高热渐渐退去一些,但人依旧昏迷不醒,陷入了纷乱而深沉的梦境之中。
萧墨玄和崔佑璋都没有离开,默然守在房内。清玄和香雪知道劝不动,只得退到外间等候。
杨映溪遇刺后,香雪和清玄都知道,东家的女儿身的秘密肯定是瞒不住了。
好在事后,摄政王和崔大人都没有提及,反而多方遮掩。故而,这两位大爷独自守在公子面前,他们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夜深人静,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和室内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突然,床榻上的杨映溪不安地扭动起来,眉头紧蹙,嘴唇微微翕动,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呓语。萧墨玄和崔佑璋立刻警觉地靠近。
“……不要……不能碰……是毒品……会亡国的……”她断断续续地念叨着,显然还在为“鸦片膏”的事情忧心。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更是酸涩。
过了一会儿,她的呓语变得更加凌乱而……怪异。
“……爸妈……对不起……我回不去了……”
“杨映溪,记住……你不属于这里……”
“……不要,不要忘记自己……”
“……好累……好想回家……”
这些破碎的词语,如同散落的珠子,让人摸不着头脑,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孤独。
萧墨玄和崔佑璋听得眉头越皱越紧。
爸妈?是爹娘的意思吗?
回不去了?!不属于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杨映溪是她的真名吗?
她想回家,指的是泉州的外祖家?还是她在江南的府邸?为什么感觉都不是呢?
崔佑璋和萧墨玄两人听到秦歌断断续续的噫语,两人都是一头雾水!
这些词汇分开了他们都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就让他们有些无法理解了,似乎在她身上的秘密不止是她女儿身这一件事。
而且,此时的她与平日展现出的睿智沉稳截然不同,更像是一个迷路孩童无助的梦呓。
“你能听懂吗?”崔佑璋压低声音,困惑地看向萧墨玄。
萧墨玄点点头,又摇摇头,目光紧紧锁在杨映溪痛苦而迷茫的脸上,心中疑窦丛生。他总觉得,这些呓语背后,似乎隐藏比她的女儿身更大的秘密。
就在这时,杨映溪的情绪似乎变得更加激动,她猛地挥舞了一下手臂,声音带着哭腔,清晰地吐出了一句话:
“……妈妈,你是来带我回去的吗?我好想你,我不想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我好孤独……”
“陌生的时代”这几个字如惊雷一般,震惊了萧墨玄和崔佑璋。两人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向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震惊与骇然!
“不属于这里……,陌生的时代……,回去……,”把这些串在一起,两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借尸还魂”!
这……这可能吗?!难道她……真的不是此间之人?!
那她究竟是人?是鬼?还是妖
这个念头太过荒诞,太过惊世骇俗,让两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男人,一时间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两人同时把鬼和妖,两个念头自动排除了,三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肯定是个人,那就剩下一种可能——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在她身上一切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起来。这才是她最大的秘密吧!萧墨玄和崔佑璋两人交换了眼神,二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出的坚定维护的决心!
他们要一起守护她这个最大的秘密!让她不必再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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