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莹这两天心气儿稍微顺了一些。
以前项安国工作没挣几个钱,还每天忙得不行,家里孩子顾不上,老人也照看不了,什么都得靠她去安排。
但项安国最近还知道提早一点儿下班去接儿子放学了。
陶莹这天一早就说:“咱爸那边儿上个礼拜都没得空去看看,这周末得找个时间去一趟。”
项安国“哎”了一声,翻箱倒柜找东西。
“找什么呢?”陶莹问。
项安国扭扭捏捏没吭声。
陶莹把厨房收拾干净,又去检查了儿子的书包和水壶,最后走进卧室里来,伸手推了丈夫后背一把。
“问你呢,找什么?别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的,你能找到什么啊!”
项安国这才说:“咱爸以前那空竹呢?”
陶莹一愣:“你怎么忽然想起来找那个?”
“刚才你不是说这周末去看老头儿吗?他看见没准儿能高兴。”
陶莹想了想也是,于是说:“里屋那箱子里头收着呢,平时也用不着。”
项安国这才说:“行,你收拾好了就去工作吧,今儿还我去送儿子。”
“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陶莹心情很好,出门的时候都还在哼小曲儿。
项安国顺利从里屋的大木箱子里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这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儿子,上学了!”
其实项修竹已经初三了,他早就可以自己去学校,可陶莹先前很坚持,生怕他路上贪玩儿耽搁时间,非要亲自送。
“爸,我自己去吧。”
项安国很少听到儿子表达自己的意愿,听到之后有些意外。
“你妈……”
你妈肯定不答应。
但陶莹现在又不知道。
于是项安国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说:“那行,自己注意安全。”
项修竹很小幅度地松了口气,然后背着书包率先出了门。
项安国回到里屋,打开了那个木匣子。
一对空竹静静躺在里头,像被时光封印住的太极图。
瞬间好像有无数过去的画面冲击而来,项安国静静地看着那对空竹发了会儿呆。
当它静止的时候,看上去就是很寻常的竹木器。
但如果仔细去看轴心绳槽里沉积的汗晶和尘垢,就好像能听到在这些东西之后,呼啸而来的尘封的风声。
就等着腕骨一抖,那些蛰伏的哨口,就一下喷涌而出明朝庙会的喧嚣、清代镖师的吆喝,还有奥运开幕式上震彻鸟巢的嗡鸣巨浪。
风轻轻的吹着,树叶缓缓地动。
早晨八点多的麦当劳门口,张彬正练着悠悠球。
他练习这样初级的技巧已经很炉火纯青,根本不用过脑子。
乔茹看出来他心不在焉,就问了一句:“惦记着大叔呢?怕他爽约?”
“谁爽约?”
大家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同侧头去看。
果然是项安国来了。
他肩上背了个帆布袋,里头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担起来就是个出门买菜的大叔。
和张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可张彬看到他,眼睛还是很亮。
他调侃着问了一句:“叔,你要带什么陪我们玩儿?不会是自家做的酱菜吧?”
那必然不能够。
项安国蹲下来,从帆布袋里把东西给取出来。
张彬他们围上去打量。
可以说一点都不令人惊喜。
什么东西也没看出来。
好像是竹子做的什么东西,两头圆圆扁扁的,中间一根棍儿撑着,看起来很像哑铃。
果然有不认识的已经开始问了:“叔,这是哑铃吗?”
然后有几个人就笑起来:“跟咱们玩儿健身呐!”
张彬知道肯定不是哑铃,他凑近去仔细看了看。
好家伙,这东西还有年代了。
竹轮边缘都能看到磕碰过的缺口。
“叔,这东西有年份了吧?”
项安国点头:“它岁数比我都大。”
乔茹咂舌:“那可算是咱们长辈了。”
有年纪更小的误会了:“怪不得坏了呢。”
“这可不是坏了,”项安国仔细摩挲过那些缺口,“这是历代的主人练习的时候,失手掉地上留下来的印记。”
越说越像哑铃了。
项安国继续说:“都逛过博物馆吧?看见过那些青铜器没有?就和那上头的绿绣似的。”
疼痛使得器物有了生命,每一道细纹和缺口都见证了历史。
大伙儿没听懂,但又莫名觉得有些厉害。
张彬问:“这怎么玩儿?”
项安国只拿起来了一个,就直起身,憨厚且短暂地笑了一下。
“叔玩儿给你们看。”
项安国活动了一下手腕。
张彬和乔茹他们是有些好奇的,但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谁知项安国忽然手腕一抖,他绳索上的东西瞬间就腾空了半米高。
抖杆竖立起来,竹轮居然稳稳地立在了杆顶。
发出了“嗡唔——嗡唔——”的响声。
大伙儿顿时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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