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晨光秘闻
晨曦刺破了山间的薄雾，将金色的光芒洒在落云寨的灰瓦木墙上。经历了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寨子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却也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茫然。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和阴冷气息，提醒着人们那不是一场噩梦。
阿雅婆早早起身，许是为了表达感激，或许是敬畏，她竟然拿出珍藏的一点腊肉和鸡蛋，又让孙子阿木去鸡窝里摸了两个还带着温度的蛋，亲自下厨，做了一顿相对丰盛的早餐——腊肉炒野菜，金黄的煎蛋，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米粥。
当饭菜的香气弥漫在阿雅旅社简陋的堂屋时，胖子几乎是循着味儿就从楼上窜了下来，眼睛放光。“阿雅婆！您可真是活菩萨！这……这太客气了！”他搓着手，看着桌上那油光汪汪的腊肉和焦香的煎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张清玄缓步下楼，依旧是那副墨镜遮眼、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扫了一眼餐桌，对阿雅婆微微颔首：“有心了。”
阿雅婆连忙摆手，脸上带着敬畏：“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是张先生您，我们寨子昨晚就……”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落座。周明也被陈子轩扶着下来，他的脸色依旧不好，但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东西，不再完全是之前的空洞和恐惧。他默默地喝着粥，偶尔抬眼偷偷打量张清玄。
胖子风卷残云，吃得啧啧有声，嘴里还不忘含糊地夸赞：“香！真香！阿雅婆您这手艺绝了！这腊肉肥而不腻，这煎蛋火候正好……就是量少了点……”他眼巴巴地看着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煎蛋。
张清玄将自己面前还没动过的那份煎蛋，用筷子夹到了胖子碗里。
胖子一愣，受宠若惊地看着张清玄：“老……老板？您……您不吃？”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张清玄语气平淡，拿起一个杂粮窝头，慢条斯理地掰开，“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胖子顿时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连忙把煎蛋塞进嘴里，含糊道：“老板！从今往后，我王铁柱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工钱照扣。”张清玄补充了一句。
胖子：“……” 他咀嚼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化悲愤为食量，恶狠狠地又盛了一大碗粥。
陈子轩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低头偷笑。他觉得，跟着玄哥和胖子，虽然危险，但这种独特的相处方式，却让人感到莫名的踏实和……有趣。
饭后，张清玄放下筷子，对阿雅婆道：“麻烦请寨老过来一趟。”
阿雅婆心领神会，连忙让阿木去请人。
不多时，寨老在那小男孩的搀扶下，颤巍巍地来到了旅社。他看起来比昨晚更加苍老憔悴，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张清玄。
“坐。”张清玄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寨老拘谨地坐下，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
“现在，可以说说后山禁地，还有那位‘古将军’的事了。”张清玄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疑，“我要知道全部，包括你们世代祭祀的真相。”
寨老身体一颤，抬起头，嘴唇哆嗦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清玄，又看了看旁边一脸严肃的阿雅婆，最终长叹一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说……我说……”他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悔恨，“那不是什么山神……我们……我们其实一直都知道……”
在他的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一段被尘封的历史和一个残酷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落云寨的祖先，并非此地原住民，而是大约三百多年前，为躲避战乱迁居于此。他们刚来时，寨子后方的那片山谷，就被一股强大的邪恶力量笼罩，时常有寨民莫名失踪或发狂。后来，寨中一位颇有见识的祖先，在一次冒险探查中，发现那山谷深处，埋着一位古代战败将军的尸骨。那将军生前杀戮无数，战败后怨气不散，与山谷中的阴脉结合，化为了极其凶厉的邪物。
那位祖先凭借一些粗浅的巫术和一件偶然得到的法器（就是那个鬼怪面具），勉强与那将军邪灵达成了某种“协议”——寨子定期献上血食祭祀，而邪灵则约束其力量，不主动侵害寨民，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庇护”寨子，驱逐其他弱小的精怪。
“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寨老老泪纵横，“不祭祀，它就要作祟，寨子就不得安宁……一代传一代，就成了规矩……我们……我们其实是在用自己的血肉，喂养一个恶魔啊！”
张清玄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那禁地深处，除了将军坟，还有什么？你们那位祖先留下的记载，或者口传，有没有提到别的东西？比如……一座道观？”
“道观？”寨老愣了一下，努力回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没听说过有什么道观。祖先留下的羊皮卷上，只画了进入禁地的大致路线和祭祀的地点，还特别警告，绝对不可越过将军坟后的‘断魂涧’，说那是大凶之地，有进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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