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的夜，被海蜃楼的一场顶级拍卖会点燃。
不同于地下鬼市的阴暗潮湿，今晚的会场设在市中心的万豪酒店顶层。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衣香鬓影间流淌着金钱与权力的味道。
林轩穿着那身黑色立领中山装，满头白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他没有带红狐，而是独自一人，坐在了会场角落的阴影里。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节奏极慢，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的开场。
“来了。”
林轩的瞳孔微微收缩。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一群穿着考究的保镖强行分开人群，开辟出一条通道。
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长相极为英俊，眉宇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嘴角挂着那种掌控一切的淡淡微笑。
金陵叶家大少，叶天纵。
而在他身边，挽着他手臂的，正是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的唐婉儿。她像是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被叶天纵强行拖进了这个名利场。
“那就是叶少？听说他是京城那位‘麒麟’大人的亲传弟子，年纪轻轻就已经踏入了超凡门槛。”
“唐家这次是真的攀上高枝了，虽然是用唐老爷子的命换来的……”
周围的窃窃私语并未逃过叶天纵的耳朵，但他毫不在意。他享受这种被敬畏包围的感觉。
就在他路过林轩所在的角落时，脚步突然顿住了。
一种野兽般的直觉，让他猛地转头，目光穿越重重人群，精准地锁定了那个坐在阴影里的白发男人。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
在这一瞬间，林轩的大脑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嗡——
眼前的金碧辉煌瞬间褪色，化作了一片死寂的灰白。
林轩的瞳孔剧烈颤抖。
在那个灰色的世界里，他看到了一间冰冷的实验室。四周是坚不可摧的合金墙壁，头顶是无数闪烁的红色警报灯。
而在他面前，站着一个老人。
鹤发童颜，眼神悲悯。
“斩断神魔，洗去尘埃……”
老人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带着一种以国运为注的决绝。
紧接着，是四道金色的锁链，以及……那个在他记忆深处，被强行抹去的、关于“苏晴”的呼喊。
“封！”
随着记忆中老人的一声断喝，那个灰色的世界轰然崩塌。
“呼……”
林轩猛地回过神，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大口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
刚才那是……什么？
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为什么会给他一种既熟悉又心痛的感觉？
那就是……钟山吗？
“怎么？见到我很害怕？”
一道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林轩的思绪。
叶天纵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轩。他并不知道林轩刚才经历了什么，只当这个“江湖骗子”是被自己的气场吓到了。
“你就是那个在古韵街装神弄鬼的林轩？”
叶天纵松开唐婉儿，伸手想要去拍林轩的脸，动作轻慢得像是在逗弄一条狗。
“听说你一眼看穿了我的‘血祭铜人’？有点意思。不过，野路子终究是野路子。”
啪。
并没有清脆的巴掌声。
叶天纵的手腕，在距离林轩脸颊三寸的地方，被两根手指稳稳夹住。
林轩缓缓抬起头。
那双原本因为剧痛而有些涣散的眼睛，此刻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只是在那平静之下，涌动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那个“灰色林轩”本能的暴戾。
“叶少的手，保养得不错。”
林轩的声音沙哑，手指微微发力，精准地扣住了叶天纵手腕上的“神门穴”。
“但你的肝火太旺，脉象虚浮。是不是最近练功太急，每到子时，丹田就会隐隐作痛？”
神明知识库，凡人中医，切脉断症。
叶天纵脸色骤变。
他修炼的确实是麒麟传授的“纯阳功”，最近为了突破瓶颈，确实有些急功近利，导致真气逆流。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连唐婉儿都不知道！
这个凡人，怎么可能只凭两根手指就……
“放手！”
叶天纵恼羞成怒，体内真气一震，想要震开林轩的手指。
林轩顺势松手。
叶天纵用力过猛，反而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了身后的侍者身上，托盘里的红酒洒了他一身，狼狈不堪。
“天纵！”唐婉儿下意识地惊呼，想要上前搀扶。
“滚开！”
叶天纵一把推开唐婉儿，眼神阴狠地盯着林轩。
“好，很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整理了一下被弄脏的西装，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眼中的杀意不再掩饰。
“林老板既然这么懂医术，不如我们在拍卖会上玩个游戏？”
叶天纵指了指拍卖台。
“今晚的压轴拍品，是一株从长白山挖出来的‘千年雪莲’。起拍价三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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