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名下的产业,如同被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以惊人的速度从蓝图落地生根。最先传来捷报的,是位于西市附近的肥皂工坊。青砖砌成的作坊内,十口大铁锅冒着腾腾热气,工匠们按照张枫手绘的图谱,将熬煮至融化的猪油、牛油缓缓倒入草木灰提炼的碱水中,搅拌的木勺在锅中划出规整的弧线。待混合物凝结成乳白色的块状,再切割成巴掌大小的方块,印上“镇国公府监制”的云纹印记,最后裹上浸过桂花露、茉莉露的棉纸——第一批香皂便就此诞生。
这批香皂分为两类:深色的洗衣皂去污力极强,寻常皂荚需反复搓洗的油污,用它只需轻揉便能洗净;浅色的沐浴皂则带着清雅的花香,入水后泡沫细腻柔滑。消息刚在京中内宅传开,便引得贵妇小姐们争相求购。英国公府的老夫人试用后,当即让管家一次性买下五十块,连宫中的淑妃都托人暗中采购,即便每块香皂售价一两纹银,依旧供不应求,工坊的工匠们不得不日夜赶工,才能勉强跟上订单需求。
紧随其后,城南的造纸工坊也传来喜讯。按照张枫提供的“改良蒸煮法”,工匠们将树皮、破布等原料浸泡在石灰水中,经过高温蒸煮、反复捶打,再加入提炼出的杨桃藤汁增加韧性。更令人惊叹的是“漂白技术”——用硫磺燃烧产生的烟气熏蒸纸浆,原本灰黄的纸浆竟变得雪白透亮。当第一批“雪浪纸”从烘架上取下时,纸张质地均匀如缎,书写时墨汁不晕不散,韧性更是远超传统麻纸。张枫为其定名“雪浪”,既贴合其洁白如雪的特质,又暗合文人雅士钟爱的意境。消息传到国子监,博士们亲自前来查验,试用后赞不绝口,当场敲定每月采购两千张的订单;连平日里挑剔的书法大家,都特意登门求购,只为用这新纸创作佳品。
琉璃作坊的进展虽稍慢,却更令人瞩目。工匠们在张枫的指导下,调整了石英砂、硝石的配比,又改进了窑炉的通风结构,经过数十次失败,终于烧制出透明度远超当下的琉璃。第一批成品是配套的酒具,杯壁轻薄如蝉翼,盛酒时能清晰看到酒液的琥珀色泽,杯身上还描着缠枝莲纹,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天下第一楼”的五楼雅间率先换上这套琉璃酒具,贵宾们举杯时,见酒液在杯中流转,光影透过琉璃折射出斑斓色泽,无不惊叹称奇。很快,京中勋贵便纷纷上门求购,甚至有人为了一套琉璃窗片,甘愿出百两纹银,琉璃作坊瞬间成了又一聚宝盆。
城外的三千亩田庄,也在刘管事的操持下完成了专业化改造。田地被划分成整整齐齐的区域:蔬菜区种植着张枫改良过的早熟青菜、耐寒萝卜,采用轮作方式确保四季有鲜菜供应;果园里移栽了江南的蜜橘、西域的葡萄,搭起的竹架下还套种着耐旱的草药;养殖区则建起了通风良好的棚舍,黑猪、三黄鸡按批次养殖,粪便收集起来堆肥,既能肥沃土地,又减少了异味。经过这番改造,田庄的产量翻了近一倍,不仅能每日为“天下第一楼”供应新鲜食材,多余的蔬菜、禽肉还能运往市集售卖,单是这一项,每月便能为府中增收数千两。
孙管事组建的物流车队也初具规模。二十辆黑漆马车统一印着镇国公府的玄鸟标识,车夫和护卫都经过严格训练,不仅熟悉各州府的路线,还掌握着基本的格斗技巧。车队往返于京城与原料产地之间:从通州运来生鲜鱼货,从沧州运来兽皮野味,从江南运来香料茶叶;再将香皂、雪浪纸、琉璃器具运往各地售卖,既保证了自家产业的原料供应,又打通了产品的外销渠道,效率远超寻常商队。
这些产业并非各自为战,而是紧密相连,织成了一张环环相扣的产业链网。田庄的食材直供酒楼,省去了中间商贩的盘剥;厨具工坊打造的铁锅、炉灶,让酒楼后厨的炒菜效率大幅提升;造纸工坊的雪浪纸,既供酒楼记录菜单、账目,又能用于情报部门誊写信息;肥皂工坊的产品,成了酒楼清洁餐具、府中日常洗漱的必需品;物流车队则如同脉络,将所有环节串联起来,让整个产业体系高效运转。
财富如同滚雪球般涌入镇国公府的库房。曾经空荡荡的库房,如今堆满了成箱的纹银和银票,管事们不得不连夜加盖新的储藏室。短短半年时间,府中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每月净收入更是稳定在五万两以上,且还在持续增长。
这日清晨,福伯捧着一叠厚厚的账册,脚步踉跄地走进书房,老脸上满是泪痕,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国公爷!老奴核对了三遍,府中所有亏空已全部填平!库房现银足足超过二十万两!这还不算肥皂工坊、造纸工坊这些产业的估值!我们…我们再也不用为钱财发愁,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张枫接过账册,指尖拂过密密麻麻的数字,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回想一年前,他初到这个时代,接手的是一个濒临破产、内忧外患的落魄国公府,如今却已成为京城屈指可数的豪富。但他清楚,这并非终点,财富只是他实现更大抱负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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