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鞭破空,挟着刺耳的音爆,卷起腥风,直抽苏青竹那张倔强不屈的脸!
就在鞭梢即将触及她肌肤的刹那,一道残影鬼魅般横移,生生插入苏青竹与铁鞭之间。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那足以撕裂皮肉的铁鞭,竟被一副血肉之躯硬生生扛下!
萧云归闷哼一声,只觉左肩骨骼欲裂,废弃的经脉中传来针扎火燎般的剧痛,几乎让他当场跪倒。
但他双足却如钉子般死死扎在台上,身形纹丝不动,护在苏青竹身前。
他甚至没有回头,一双沉寂的眸子死死盯住那满脸错愕的管事,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铁:“她,不是货物,是人。”
一句话,如一盆冰水浇入沸腾的油锅,整个铁笼坊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衣衫褴褛、身形单薄的少年身上。
一个连气息都微弱到近乎凡人的废人,竟敢在铁笼坊的拍卖台上,挑战管事的权威?
“哥……哥哥……”人群后方,小石头死死攥着衣角,小脸煞白,他能清晰地看到,一根原本缠绕在苏青竹身上的、代表着绝望与死亡的漆黑丝线,此刻竟分出一缕,牢牢地缠上了萧云归的脚踝。
高阁之上,铁面判官那敲击扶手的指节,骤然停顿。
青铜面具下,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萧云归方才那一步横移。
那不是简单的快,而是一种蕴含着独特韵律的步法,剑意残留,行云流水。
《流云步》!
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没错,就是这个步法!
当年青霄山执法堂的卷宗上,对“逆徒”萧云归的记录中,清清楚楚地写着他擅长一门顶尖轻身术——
是他!
真的是他!
那个被废了剑骨、打落悬崖的丧家之犬,他居然没死!
一股压抑了多年的怨毒与狂喜交织升腾,铁面判官几乎要捏碎扶手。
但他没有立刻发作,反而更加冷静。
他要的不是简单的杀死萧云-归,他要让他再一次品尝绝望,将他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彻底踩灭。
“压下去。”他通过面具下的传音器,发出冰冷的指令,“打断那个女人的腿,让他看着。”
命令下达,台上的管事狞笑一声,眼中凶光毕露:“小子,英雄救美?你配吗!”
两名壮硕的叛修护卫立刻上前,钢刀出鞘,就要去抓苏青竹。
萧云归猛地转身,将苏青竹和小石头护在身后,从怀中掏出他全部的家当——五颗色泽暗淡、布满杂质的劣质凝气丹,以及那半块不知来历的残玉。
“我赎她。”他将东西推到管事面前。
管事看了一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十颗凝气丹的底价,你拿五颗破烂货就想赎人?还差五颗,你打算拿你的命来补吗?”
台下爆发出哄堂大笑,嘲弄声此起彼伏。
萧云归没有理会这些噪音,他的眼角余光,始终锁定在拍卖台底座的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上。
识海中,未来之身那破碎的记忆片段再次闪烁,清晰地标记出了这个位置——丹房地脉火气的节点之一!
他假意踉跄了一下,在众人不屑的目光中,手掌看似无意地撑在台基上,指尖一弹,那半块温润的残玉已悄无声息地嵌入了缝隙深处,与冰冷的石基融为一体。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直起身,迎着管事轻蔑的目光,一字一顿道:“剩下的,我今晚会补上。让我带她走,我……为你们做事。”
“做事?”管事上下打量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你这副鬼样子能做什么?去死人坑里搬尸体吗?”
“正好,内坊的囚牢缺个送饭清扫的杂役。”恰在此时,铁面判官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玩味,“就让他去。让他亲眼看看,违逆铁笼坊的下场。”
管事心领神会,一脚踢开那五颗劣质丹药,挥手道:“滚吧!今晚子时前,若我看不到剩下的五颗凝气丹,我就当着你的面,一寸寸敲碎她的骨头!”
夜幕彻底笼罩了北冥崖底。
铁笼坊内,血烛的光芒被更深沉的黑暗吞噬,唯有锻铁的巨响和囚徒的哀嚎交织成永恒的乐章。
萧云归领到了一个杂役的身份牌,名正言顺地推着一车馊臭的囚饭,深入内坊。
苏青竹和小石头被暂时安置在一个破败的角落,有两名守卫看守,那是铁面判官刻意的“仁慈”,为了让他有足够的动力去“凑齐”丹药。
每一步,萧云归都走得极其沉稳。
识海深处,《斩我经》的心法如一条冰冷的河流缓缓流淌,强行压制着废脉带来的剧痛和未来记忆闪回造成的震荡。
他的双眼看似空洞,实则将沿途的一切与脑海中的记忆地图一一对应。
“左侧第三根铁链,走过时会发出三声轻响。”
“前方拐角,守卫每隔三十息会打一次瞌睡。”
“丹房的通风口,在药材仓库的第三个货架之后,被一堆废弃的‘黑火藤’遮掩……”
未来之身的记忆,是他此刻唯一的依仗!
他熟练地避开几处暗哨,将囚饭车推到一个无人注意的死角,身形一闪,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钻入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正是丹房的通风管道。
管道内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和硫磺气息。
他屏住呼吸,匍匐前行,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下方,丹房内灯火通明。
三座巨大的丹炉正冒着热气,一名身材肥胖的守卫歪倒在椅子上,鼾声如雷。
房间角落,数百个贴着标签的药瓶整齐地摆放在一个巨大的木架上。
就是现在!
萧云归没有丝毫犹豫。
他无法动用灵力,但他还有另一把剑——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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