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难受。”
“但战争，不是光有血性就够的。”
“忍耐，有时候比进攻更重要。”
“都给我记住了。”
“在猎物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之前，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潜伏。”
“继续观察。”
“把他们每一个人的位置，每一个小动作，都给我记在脑子里。”
“这些，才是我们真正的子弹。”
……
与此同时。
红方阵地。
气氛同样算不上愉快。
一个叫小山的年轻士兵一脚踢飞了一块石头，低声咒骂。
“妈的，这都快一个上午了！”
“连根毛都没看着！”
“队长到底怎么想的？这么慢悠悠地往前挪，是来武装游行吗？”
“蓝方那帮孙子，估计躲在哪个角落里笑话我们呢。”
他旁边的老兵拍了拍他的钢盔。
“少说两句。”
“山豹队长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道理？什么道理？”
小山不服气。
“我看就是太怂了！”
“咱们这么多人，火力又强，直接拉开线平推过去不就完了？”
“非要搞得跟蜗牛散步一样！”
“就是啊。”
另一个小组的机枪手也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刚才我们组的通讯员，按计划假装掉队了半天。”
“位置绝佳，角度完美。”
“结果呢？”
“对面连个屁都没放！”
“简直不按套路出牌！”
“我敢打赌，他们肯定看见了，就是不敢开枪！”
小山越说越来劲。
“我看出来了，蓝方的队长谭建林，就是个老狐狸，胆小鬼！”
“对付这种人，就得用猛药！”
“咱们得想个办法，逼他们出来！”
“对！逼他们出来！”
几个沉不住气的年轻队员立刻附和起来。
“要不……咱们再演得真一点？”
一个队员提议。
“比如说，假装有人受伤了，需要紧急后送。”
“或者，干脆让一个小组假装迷路，脱离大部队。”
“我就不信，这么大的破绽，谭建林那老狐狸能忍得住！”
这个想法，立刻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他们觉得，这个计划简直天衣无缝。
只要蓝方敢开第一枪，他们就能立刻锁定对方的位置。
然后用绝对的火力优势，将对方彻底淹没。
一群人兴冲冲地找到了他们的队长，山豹。
山豹正拿着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望远镜镜片。
他的动作很稳，很慢。
仿佛周围的一切焦躁，都与他无关。
“队长！”
小山作为代表，把他们的“绝妙计划”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只要我们这样……再这样……蓝方肯定上钩！”
“到时候，我们来个中心开花，一举把他们全歼！”
他说完，期待地看着山豹，等着队长的夸奖和批准。
周围的队员们，也都一脸兴奋。
山豹停下了擦拭的动作。
他抬起眼，扫视了一圈自己这些急不可耐的队员。
他的眼神很平静。
平静中，却带着一种能看透人心的力量。
“你们觉得，谭建林是个傻子吗？”
他开口了，语气不重，却让所有人的兴奋劲儿，瞬间凉了半截。
“啊？”
小山没反应过来。
“队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就是那个意思。”
山豹打断了他。
“你们觉得，你们能想到的计策，他会想不到吗？”
“你们以为的破绽，在他眼里，可能就是一个写着‘陷阱’两个大字的广告牌。”
“我们刚才放出去的那个通讯兵，就是一次试探。”
“结果呢？”
“对方毫无反应。”
“这说明什么？”
山豹把望远镜挂回脖子上。
“说明谭建林已经完全识破了我们的战术意图。”
“他知道我们在逼他，在引诱他。”
“所以他选择了最正确，也是最恶心我们的一种应对方式。”
“——忍。”
“他就像一块石头，又臭又硬。”
“你越是想让他动，他越是不动。”
“他在等。”
“等我们自己先乱了阵脚。”
“等我们因为急躁，而露出真正的破绽。”
队员们面面相觑，脸上的兴奋变成了愕然和不解。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山小声问。
“就这么一直跟他耗下去？”
“对。”
山豹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继续按照原计划，一步一步往前推。”
“稳住。”
“不要急。”
“这场演习，从现在开始，已经不只是战术和火力的对抗了。”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那片沉默的林海。
“更是耐心和意志的较量。”
“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传我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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