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风裹着沙，刮得人睁不开眼。卷王站在城楼上，玄铁短刀在腰间泛着冷光，望着远处敌国阵营的炊烟，眉头拧成了疙瘩。身后传来脚步声，程唯抱着账本快步走来，声音带着急意：“粮草只够撑十日，粮道被敌国埋伏，后续补给根本送不过来。刚才巡查军营，见几个士兵啃着干麦饼直吐，再这么下去，不用打仗，士兵们先垮了。”
卷王回头，指节叩了叩城垛：“我已派轻骑去护送粮队，可敌国骑兵机动性强，能不能突破还不好说。你有什么办法？” 程唯刚要开口，就见营门口传来喧哗，几个穿着异域服饰的人被士兵拦住，为首的商户手里拎着个布袋子，高声喊：“我们有能当粮的‘洋薯’，求见卷将军！”
程唯眼睛一亮，拉着卷王就往营门口走：“去看看！说不定是转机。” 到了营门口，商户赶紧打开布袋子，露出里面拳头大、土黄色的块茎：“这叫‘洋薯’，从海外运来的，耐贫瘠、易饱腹，煮烤都能吃，一亩地能收好几千斤！我们因战乱滞留在此，愿把这些都卖给将军，只求能安全离开边境。”
程唯拿起一个土豆，掂量着重量，转头对卷王说：“这东西叫土豆，我在书上见过，确实是好粮种。军营西角有片荒滩，要是能种活，足够士兵们吃一阵了。” 卷王接过土豆，指尖摩挲着粗糙的表皮，当即下令：“调五十名士兵给程唯，后勤营拨十口铁锅、二十套农具，全力配合试种！若能成，记你大功。” 顿了顿，又对程唯补充：“缺什么直接去军械库拿，不用跟我报备 —— 但你要是敢糊弄，军法处置。” 语气刚硬，却藏着信任。
第二天一早，程唯就带着士兵往荒滩去。士兵们看着满地碎石，又看了看程唯手里的土豆，纷纷议论：“这玩意儿能种活？荒滩上连草都长不好。” 程唯没辩解，蹲下身拿起锄头，用力刨开硬土，把土豆切成带芽的小块，边埋边说：“土豆喜凉，耐贫瘠，只要保证水分，二十天就能出苗。到时候煮一锅，比你们吃三个麦饼还顶饱。” 说着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打开是块桂花糕，掰成小块分给士兵：“先尝尝甜的，等土豆熟了，我给你们做更好吃的。”
士兵们接过桂花糕，虽仍有疑虑，却也拿起锄头跟着忙活。可刚种好没几天，就遇上了风沙。程唯一大早赶到荒滩，见刚冒芽的幼苗被吹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有士兵叹着气：“我说种不活吧，这荒滩就是块废地。” 程唯却没泄气，盯着幼苗根部的沙土，突然眼前一亮：“去后勤营把废弃的油布都搬来！剪成小块盖在幼苗根上，既能防风，又能保水。”
士兵们虽不解，却还是照做。程唯又带着人去山涧引水，用竹管一节节接起来，搭成简易灌溉渠。忙到正午，他满身泥土坐在田埂上，刚掏出干粮，就见卷王骑着马过来，手里拎着个食盒。“杵在这干什么？” 卷王翻身下马，把食盒往程唯面前一递，“后勤营刚做的热粥，还有你爱吃的咸菜。” 程唯打开食盒，热气扑面而来，抬头见卷王正盯着幼苗，便说：“油布能防风，灌溉渠也搭好了，再等半个月，应该就能看到效果。” 卷王点头，语气依旧硬邦邦：“别硬撑，你要是病倒了，谁给士兵们想办法？我可没时间分心照顾你。” 说完，策马转身，却在走远后，让亲兵给程唯送了两罐伤药 —— 知道他刨土时磨破了手。
两个月后，荒滩彻底变了样。土豆藤蔓爬满地面，掀开藤蔓，底下结满了大大小小的土豆。程唯让人挖了一筐，挑了些饱满的，煮了满满一锅，送到卷王的营帐。卷王刚巡查完军务回来，见锅里冒着热气的土豆，拿起一个烫手的，吹了吹就咬下去。绵密的口感带着微甜，比干硬的麦饼好吃太多，他眼睛一亮：“这玩意儿还真顶饿！比我当年在西南吃的杂粮饼强多了。” 程唯笑着说：“这只是开始，我想把土豆磨成粉，做成便携的面饼，士兵行军时揣在怀里，饿了就能吃，不用生火做饭。”
卷王当即拍板：“调十名后勤兵给你，再拨五十斤面粉、十斤油，你尽管研发。” 程唯立刻行动，把土豆蒸熟后捣成泥，和面粉按比例混合，反复揉搓成面团，再擀成薄饼，切成小块。可炸面饼时却出了问题 —— 要么火大炸糊，要么火小不够酥脆。程唯连着熬了三个通宵，眼睛布满血丝，手里还拿着刚炸好的面饼，眉头紧锁。
卷王走进后厨时，见程唯趴在案上打盹，面前摆着一堆失败的面饼，当即把他叫醒，递过一碗热粥：“先吃饭！别跟自己较劲。士兵们能等，你要是累垮了，再好的办法也没用。” 程唯接过粥，喝了一口，暖意在胃里散开，他说：“我就是想早点让士兵们吃上热乎饭，你在前线打仗，我得把后勤做好，不让你分心。” 卷王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块面饼，咬了一口，皱眉道：“火再小些，炸到金黄就行，别追求太脆，不然容易碎。” 程唯眼睛一亮，按照卷王说的试了试，果然炸出了金黄酥脆的面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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