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贾长安就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前等待早餐,而是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仿佛生怕吵醒了屋内的其他人。
贾长安径直朝着附近最有名的早点铺子走去,那里总是排着长长的队伍。他默默地站在队尾,耐心地等待着。终于,轮到他购买早点了。他毫不犹豫地点了苏青瓷曾经随口提过觉得不错的“李记”胡辣汤和葱油饼。
贾长安小心翼翼地将还冒着热气的早餐放在一个石桌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轻轻地放在旁边。纸条上写着:“尝尝看,是不是你说的那家。贾长安。”他的字迹有些潦草,似乎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完成这一切后,贾长安像做贼一样,迅速地溜回了楼上。他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他回到房间里,静静地坐在窗前,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楼下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贾长安的心情愈发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苏青瓷是否会看到他准备的早餐,更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终于,过了许久,楼下传来了苏青瓷下楼的脚步声。贾长安的呼吸几乎停滞,他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楼下安静了片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他站在楼上,静静地想象着她看到早餐和纸条时的表情。会是惊讶吗?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为她准备早餐。还是不屑一顾呢?也许她根本不把他的举动放在眼里。亦或是……有那么一丝动容?这个想法让他心中微微一动。
然而,楼下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质问或拒绝。相反,他听到了碗筷轻微的碰撞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清晰。她似乎在安静地享用着他准备的早餐,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她没有直接将早餐扔掉,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
一整天,贾长安都没有主动去打扰苏青瓷。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他开始留意起周围的小事,并且默默地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当他看到天井里有落叶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扫帚,将它们清扫干净,让天井恢复整洁。他注意到客厅的花瓶里水有些浑浊,便主动去换水,让花瓶里的花朵继续绽放。晚上回来,他会细心地把门口摆放凌乱的拖鞋整理好,让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贾长安做得格外认真。他希望通过这些小小的举动,能让苏青瓷感受到他的关心和在意。
这些举动显得有些笨拙且悄无声息,仿佛一只体型硕大的犬类,既渴望取悦主人,又害怕遭到拒绝。他不再徒劳地用言语去解释什么,而是选择以实际行动来默默传递自己的歉意以及想要亲近的渴望。
然而,苏青瓷依旧如同往常一般,与他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对于他所做的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并未有丝毫的表示,既没有说出那句简单的“谢谢”,也未曾阻止他继续这样做下去。
尽管如此,贾长安却异常敏锐地察觉到,那种原本冰冷彻骨、明显是刻意营造出来的距离感,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虽然这变化微乎其微,但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让他心生希望。至少,她并没有对他的这些“讨好”行为表示出明显的反感,这或许意味着,她在某种程度上默许了他的靠近。
这天傍晚,贾长安接到秦望舒的电话,语气带着一丝急切:“贾先生,电视台那边沟通出现点问题。导演希望增加一些更戏剧化的冲突情节,比如突出老韩家庭的困境或者徒弟之间的矛盾,认为那样更有收视率。但老韩很抗拒,觉得那是在消费他们的苦难,违背了皮影戏弘扬真善美的初衷。现在僵持住了,你看能不能过来一趟,我们一起跟导演沟通一下?”
项目遇到了瓶颈。贾长安立刻答应下来。这不仅是为了项目,也许,也是一个暂时离开“归处”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冷静一下的机会,同时也能向苏青瓷证明,他并非无所事事,沉溺于个人情感困扰。
他下楼时,苏青瓷正坐在客厅的窗边看书。夕阳的余晖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我出去一趟,”他主动开口,声音尽量保持平静,“秦小姐那边项目有点问题,需要我去商量一下。”
苏青瓷从书页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几秒后,轻轻点了点头:“嗯。”
没有多余的话,但那一声“嗯”,比起前几日的完全无视,已经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贾长安心里微微一动,鼓起勇气又加了一句:“可能……会晚点回来。”
“知道了。”苏青瓷低下头,继续看书,仿佛只是听了一句寻常的报备。
但贾长安却从她那看似平淡的反应里,捕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缓和。她愿意接收他的信息,这就是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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