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那个灰雾印记烫得跟烙铁似的,雾脸那气急败坏的吼声在林凡脑子里嗡嗡作响:
【臭小子!耳朵聋了吗?立刻!马上!给老子滚回来!再碰那里面的东西,老子现在就吞了那女娃娃!】
林凡疼得龇牙咧嘴,心里把这老家伙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但他低头看了看昏迷不醒、气息越来越微弱的云薇,又看了看那片暗红色的祭坛,一咬牙,非但没退,反而往前凑了凑。
“前辈,别急啊!”林凡一边用混沌之气试图缓解手腕的灼痛,一边在脑子里回话,语气那叫一个无辜,“我这不是正在帮您找能量嘛!您看这地方,这石柱,这泥巴颜色都不对劲,一看就有古怪!说不定下面埋着大宝贝呢!我帮您挖出来瞧瞧?”
【放屁!】雾脸的声音简直要喷火,【那地方邪门得很!赶紧给老子回来!能量我不要了,算你走运!】
不要了?林凡心里冷笑,这老饕餮能放着到嘴边的肉不吃?肯定有鬼!这祭坛下面绝对有它害怕或者忌惮的东西!
“那不行!”林凡义正词严,“答应您的事,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我林凡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您放心,我保证给您挖出点硬货来!”
他嘴上说着,脚下可没停,几步就蹿到了祭坛中心那微微隆起的土包前。混沌罗盘在这里震动得都快跳起来了,指针死死钉在脚下。
【你他妈……!】雾脸彻底暴怒,林凡手腕上的印记爆发出刺目的灰光,一股强大的撕扯力传来,想把他强行拉走!
“给我定!”林凡低喝一声,混沌源晶全力运转,混沌之气如同磐石般稳固周身,硬是扛住了这股拉力。同时,他抬起脚,对着那暗红色的土包,狠狠一脚跺了下去!
管它下面是什么,先掀开看看再说!
砰!
一声闷响,泥土飞溅。
预想中的坚硬祭坛没有出现,那土包竟然被他这一脚直接跺塌了!露出下面一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更加浓郁、带着古老岁月气息的阴冷气流从洞里涌出。
而洞口边缘的泥土里,半掩着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木、边缘不规则、表面刻满了比罗盘上还要复杂玄奥符文的暗青色碎片!
这碎片散发出的气息,与混沌罗盘同源,但却更加古老、更加内敛!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仿佛心跳般的搏动!
罗盘碎片!果然是它!
就在林凡看到碎片的瞬间,他手腕上的灰雾印记猛地收缩,灼痛感骤然消失。雾脸的意念像是被什么东西掐断了,只留下一声充满惊惧和不甘的、模糊的咆哮。
有效!这碎片果然能克制那老家伙!
林凡心中狂喜,伸手就向那块碎片抓去。
然而,他的手刚碰到碎片——
嗡!
暗青色碎片猛地一震,一股庞大无比的吸力陡然传来!不仅是吸力,更像是一个漩涡,疯狂地拉扯着他的神识和体内的混沌之气!
林凡脸色一变,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流沙,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要被这碎片吸进去!这玩意儿不像罗盘那么“温和”,它更像是个饿死鬼投胎!
“想吃我?没那么容易!”林凡眼中厉色一闪,《万物化灵诀》逆转!不是向外吞噬,而是向内镇压,牢牢锁住自身神识和能量,同时混沌源晶光芒大放,一股更加精纯、更具包容性的混沌之力反涌向碎片,试图将其包裹、炼化!
两股力量以林凡的手臂为战场,疯狂角力!
碎片想要吞噬林凡,林凡想要炼化碎片!
一时间竟僵持不下!
林凡额头青筋暴起,浑身肌肉紧绷,感觉手臂都快被这两股对冲的力量撕裂了。这碎片的反抗远比想象中激烈!
不能这么耗下去!云薇等不起,外面那老家伙说不定也在憋什么坏水!
林凡心一横,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放开心神防御,主动引导一小部分神识和混沌之气,如同诱饵般,送入碎片的吞噬漩涡!
果然,碎片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吞噬力度猛地加大,集中冲向那部分“诱饵”!
就是现在!
林凡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主力神识和混沌之气如同尖刀,绕过正面冲突,直接刺向碎片内部最核心的一点灵光!
轰!
他的意识仿佛撞入了一片浩瀚的星空!
无数破碎的画面和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入他的脑海:
……无尽的虚空,一座巍峨无法形容的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门后是旋转的混沌……
……巨门崩碎,碎片如同流星般射向诸天万界,其中一块,拖着暗青色的尾焰,坠入这片荒芜之地……
……一个模糊的、顶天立地的身影,以莫大法力将碎片封印于此,布下石柱大阵,并以自身残躯为引,化作这片骸骨平原,永镇于此……
……岁月流转,封印松动,碎片逸散的力量催生了一个懵懂的、贪婪的“意识”——也就是外面那雾脸……它本能地渴望吞噬碎片获得完整,却又畏惧封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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