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朱重八一声令下,如同惊雷炸响!潜伏在密林中的一千五百振武营精锐,如同决堤的洪流,狂吼着冲向夜幕笼罩下的濠州南门!
城头的孙德崖守军被西北角的骚乱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万万没料到真正的杀招来自城南!仓促之间,警锣乱响,箭矢稀稀拉拉地射下,却根本无法阻挡这支蓄势已久、如同疯虎出闸的生力军!
“架云梯!上!”朱重八身先士卒,冒着箭矢,亲自督战。改良后的云梯被迅速架起,更加稳固,顶端的飞钩死死扣住城垛。振武营的士兵们口衔利刃,如同猿猴般敏捷地向上攀爬!
田娃没有参与登城,他留在后方指挥弓箭手进行压制射击,同时紧张地关注着全局。他看到城头守军慌乱地调动,试图堵住城南这个突然出现的缺口,但显然指挥已然失措。
“重八哥!集中兵力,攻其一点!不要分散!”田娃朝着城下大吼。
朱重八闻声,立刻调整部署,放弃全面铺开,集中所有兵力,猛攻南门瓮城左侧一段因为调动而出现空虚的城墙!
“汤和到哪儿了?!”朱重八一边挥刀格挡滚落的檑木,一边厉声问身边的亲兵。
“汤将军所部已突破敌军第一道阻截,正在向城南靠拢!”
“好!告诉弟兄们,援兵马上就到!给老子狠狠地打!”
城内,西北角的火光和喊杀声越来越激烈。徐达率领的尖兵小队,如同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在城内制造了巨大的混乱。他们四处放火,袭击小股守军,并成功与冯书吏以及部分仍忠于郭子兴的部队取得了联系!
“是朱镇抚!朱镇抚的援兵到了!”冯书吏激动得老泪纵横,立刻组织起身边所有能动员的力量,配合徐达,从内部向孙德崖的指挥部发起了反冲击!
内忧外患,同时爆发!孙德崖部本就人心不齐,很多部队是被裹挟或者观望,此刻见城外援军势如破竹,城内又乱成一团,顿时军心大乱,开始出现成建制的溃逃!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孙德崖在帅府内气急败坏,挥舞着佩刀嘶吼,但败局已定。
南门瓮城左侧的城墙,在振武营不顾伤亡的猛攻下,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朱重八第一个跃上城头,雁翎刀舞成一团雪花,将试图堵口的守军砍翻在地!
“占领城墙!打开城门!”他浑身浴血,如同煞神,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越来越多的振武营士兵涌上城头,迅速清理残敌,控制关键节点。沉重的南门城门,在吱呀作响中被缓缓推开!
“冲进去!直取帅府!”朱重八马不停蹄,率领主力,如同利剑般插向城内孙德崖的指挥部!
与此同时,汤和率领的偏师也突破了层层阻截,杀到了南门外,与开门的主力汇合,声势更壮!
兵败如山倒。孙德崖见大势已去,在亲兵护卫下,仓皇从东门突围逃走,其部下或降或逃,抵抗迅速瓦解。
天亮时分,濠州城内的战斗基本平息。街道上满是狼藉和血迹,但秩序正在恢复。振武营的士兵接管了各处要害,幸存的守军垂头丧气地被看管起来。
朱重八和田娃在亲兵护卫下,来到了被围困数日的主帅府。
府门打开,郭子兴在冯书吏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衣衫不整,显然这几日备受煎熬,但看到浑身血迹、却眼神锐利、气势逼人的朱重八,以及他身后那群煞气腾腾的振武营士兵时,他的眼神复杂无比。
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被解救的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和……忌惮。
他没想到,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将领,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长到如此地步!其用兵之诡诈,行动之迅猛,部下之悍勇,远超他的想象!
“末将救驾来迟,请大帅恕罪!”朱重八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田娃及身后众将也齐齐跪倒。
郭子兴连忙上前,亲手扶起朱重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重八……快快请起!诸位将军请起!若非你等舍命来援,老夫……老夫今日恐已遭不测!你等……皆是我郭子兴的恩人,是濠州的功臣!”
他目光扫过朱重八身后的田娃,这个年轻人虽然沉默寡言,但郭子兴知道,此次破局,其谋划之功,绝不在朱重八之下。
“大帅言重了,此乃末将分内之事。”朱重八起身,语气不卑不亢。
经此一役,濠州势力格局彻底洗牌。孙德崖败逃,其势力土崩瓦解。郭子兴虽然得以复位,但威望和实力都遭受重创。而朱重八,凭借救驾之功和展现出的强大军事实力,已然成为濠州军中无人可以忽视的巨头!
在随后召开的善后会议上,朱重八的态度变得异常强硬。
他坚持要求彻底清算孙德崖余党,整顿军纪,并由他派人接管原属孙德崖的部分防区和军队。郭子兴虽然心中不愿,但形势比人强,只得一一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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