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转动,看向不远处略显狼狈的凌玄霜。
那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感激,也没有仇恨,只有一片俯视蝼蚁般的、绝对的冰冷。
凌玄霜对上那双眼睛,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自脊椎骨窜起!她感觉自己在对方眼中,不再是掌控生死的王爷,而像是一件……器物?或者,连器物都不如?
赫连桀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收拢手指,将那缕灰蓝能量握于掌心。
然后,他迈开脚步,踏过满地的冰晶与碎石,向外走去。
步伐平稳,没有丝毫犹豫。
所过之处,那些崩塌的冰棱与砖石,竟如同拥有生命般,无声地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凌玄霜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没有出声阻拦。
她看着那遍布裂痕、已然半毁的地牢,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那令人心悸的、陌生的力量余波,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
冰髓噬主,终酿苦果。
她似乎……释放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怪物。
而此刻,已然走出地牢废墟的赫连桀,抬头望向冰心堂外那灰暗的天空。
冰蓝色的眼眸中,那绝对的漠然之下,一丝极淡的、属于他本我的锐光,如同冰层下的火种,悄然复燃。
他知道,属于赫连桀的挣扎,并未结束。
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刚刚开始。
这具身体,这股力量,最终会走向何方?
他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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