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李员外家管家的到来,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波澜渐起的湖面,在“林记”食铺前激起了更大的涟漪。那锭小小的银块作为定金,其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价值——它意味着“林记”,这个不久前还濒临倒闭的小铺子,其名声已经突破了东市尾巷的范畴,传入了汴京真正富庶显贵阶层的耳中。
“李员外?可是城西那位号称‘半城富’的李大官人?”
“连他家都来订包子了?这林记真要发达了!”
“啧啧,五十文一只的包子,还真有人抢着要……”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看向林小满和林老实的眼神充满了羡慕、惊叹,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王大娘等老主顾与有荣焉,笑得合不拢嘴,仿佛自家出了状元一般。
林小满压下心中的波澜,恭敬地接过定金,对管家道:“多谢李员外抬爱,明日巳时(上午九点),小女子一定备好汤包,恭候管家来取。”
管家微微颔首,打量了林小满几眼,目光中带着审视,似乎想看看这个能做出让自家老爷都动心的点心的姑娘有何特别之处,随后便转身离去。
人群渐渐散去,但“林记”食铺的热度却丝毫未减。原本还在观望的人,听说连李员外都下了订,立刻不再犹豫,纷纷要求预订明日的“蟹黄灌汤包”,哪怕要等上一天。林小满不得不找来竹片,用炭笔简单登记,很快就把第二天能做的限量份额预订一空。
收摊之后,清点收入,林老实捧着装满铜钱和碎银子的钱罐,手抖得几乎抱不住。仅仅半天,收入就超过了以往半个月的总和!不仅彻底还清了王扒皮的债务,还结余了不少。
“小满……咱们……咱们真的熬出头了!”林老实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屈辱绝望,此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林小满也长长舒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穿越以来压在心头的第一座大山,终于被搬开了。她扶着父亲坐下,温声道:“爹,苦日子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然而,短暂的喜悦过后,更现实的挑战接踵而至。名声打出去了,订单雪片般飞来,但“蟹黄灌汤包”的制作工艺极其复杂,耗时耗力,单靠他们父女两人,产能严重不足!光是熬制皮冻就需要数个时辰,剔蟹肉、剥虾仁、揉面、擀皮、包捏……每一步都是精细活,无法假手他人(目前也无人可替)。
“这样下去不行,爹,”林小满蹙眉道,“咱们俩累死也做不了多少。而且食材成本高昂,尤其是河蟹,供应不稳定,价格也浮动得厉害。”
林老实也从狂喜中冷静下来,点头称是:“是啊,这汤包是好,可太费工夫了。要不……咱们还是多做些普通包子和豆浆?那个卖得快,也省事。”
林小满摇了摇头。走量贩路线,永远只能赚辛苦钱,而且极易被模仿。必须坚持高端、差异化。“蟹黄汤包”必须做,这是树立品牌、吸引高端客源的关键。但也不能放弃大众市场。
她沉思片刻,有了决断:“爹,汤包咱们限量供应,每天只做二十只,提前预订,价高者得。这样既能保证品质,也能维持稀缺性。同时,咱们的‘神仙包’和‘琉璃豆浆’要稳住,这是根基。我想……咱们得请人帮忙了。”
“请人?”林老实有些犹豫,“请谁?可靠吗?工钱怎么算?”
这也是林小满需要考虑的问题。眼下最可靠的人选,莫过于隔壁热心肠的王大娘。她孤身一人,靠洗衣为生,收入微薄,人也勤快本分。可以先请她帮忙打打下手,负责洗刷、打扫、招呼客人等杂事,慢慢观察。
说干就干,林小满当即去找王大娘商量。王大娘一听,喜出望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工钱方面,林小满也没亏待,约定每日三十文,管两顿饭,这比王大娘洗衣收入高多了,也稳定。
有了王大娘帮忙,林老实就能更专注于灶台,林小满也能腾出手来钻研技术和应对更复杂的事务。小小的食铺,终于有了一丝正规经营的雏形。
接下来的两天,“林记”的生意步入了一种忙碌而有序的节奏。每天清晨,“神仙包”和“琉璃豆浆”依旧吸引着长长的队伍,而限量二十只的“蟹黄灌汤包”更是成了紧俏货,往往天不亮就有人来排队预订,甚至出现了转手加价的“黄牛”。林小满不得不实行了“实名预订”,凭竹牌取货,才遏制了这种现象。
李员外家的管家每日准时来取汤包,态度客气,但每次都会看似随意地问上一两句,比如“林姑娘这手艺是家传的?”、“这汤包的馅料可有秘方?”。林小满都谨慎地以“祖上有些记载,自己瞎琢磨”等话含糊应对,心中却提高了警惕。这些大富之家,绝非仅仅满足于口腹之欲。
而对面张记包子铺,生意愈发冷清,门可罗雀。张掌柜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偶尔与林小满目光相遇,那眼神中的怨毒几乎不加掩饰。但他似乎暂时没有新的动作,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林小满感到不安。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是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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