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不待陆铭章话音落,戴缨迅速从床上坐起,并给了一个十分肯定的回答,回答完后,又问,“这是真的?”
陆铭章嘴角带笑,将身上松懈的衣带系好。
戴缨也不要他回答了,赶紧下榻穿鞋,生怕自己晚了一步,丫鬟们进到房里,开始给主子们穿衣洗漱。
戴缨向归雁交代,赶紧收拾她的行当。
“孔嬷嬷昨儿就清点好了。”归雁一面替戴缨理衣,一面说道。
“昨日就清好了?”戴缨吃惊道。
归雁笑嘻嘻点头。
原来陆铭章早就让人将她的行李整好,就等她一声同意。
离府时,天还未亮,老夫人那边陆铭章已提前打过招呼,走之前没再去叨扰。
出了府门,阶下停了一队车马,十来人的样子,马车两边的侍人提了灯。
此时天还未亮,东方天际泛起一刃白光,陆府门前灯火通明。
石阶下整齐列着十余辆马车,马匹不时踏动蹄子,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侍从们手持灯笼侍立两侧,昏黄的光晕在晨雾中晕染开来。
“娘子,你看。”归雁从旁扯了扯戴缨的衣袖。
戴缨转眼去看,竟在队前骑马的人中看见了陈左,怎么他也随同?
戴缨和陆铭章先后上了车,没一会儿,马车启行。
“我适才在队伍里看着陈左了。”戴缨说道。
“我让人叫上他的。”陆铭章说,“你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在外没个可使唤的,便把他带上了。”
这个陈左是戴缨铺子里的伙计,是个可信且能办事之人。
戴缨感念他替自己周全。
马车走了一程出了城门,此时天光已明。
只见官道两侧,黑压压列着大队精骑,军容威整,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骑兵们身着统一的轻甲,在曦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另有许多车马跟随,其中随行人员,有医官,工匠以及杂役等。
浩浩荡荡好大一支队伍。
陆铭章下了马车,一轻甲卫快步上前,躬身道:“禀大人,使团仪仗已整顿完毕,陆路驿站皆提前打点妥当。”
陆铭章微微颔首,只道了两个字:“出发。”
待陆铭章再次回到车中,大队人马启行,朝着一个方向缓缓驶去,天际边的云彩被新升的太阳映红,一点点亮起。
晨起出发,天暗时,到了驿站。
戴缨在马车里坐了一日,早已坐不住,这一路就没怎么歇息过,一到驿站,驿站的管事将戴缨引去上房,又让仆役端上热乎的饭菜。
归雁从门外走来,说道:“适才安管事说,家主同下属议事,叫娘子先用饭食,晚间早些睡,不必候他。”
戴缨表示知晓,吃了些饭菜,又让人备来热水,洗漱过后,便躺下睡了,陆铭章回屋时,戴缨已完全熟睡过去,不知是不是路上颠簸,以至于她睡得很熟,连他走到床边,她都没有醒。
鼻管里呼出绵长的气息。
他将戴缨带在身边,主要还是担心他不在,赵映安对她下手。
那日在书房,他头一次见她那样大的反应,看向他的眼神太过复杂,似是带着一点点遗恨,然而,这份怒气中的恨又那么不彻底。
陆铭章转身出了屋子,去了另一间屋室沐洗,待洗过身后,再回这方屋室躺下睡去。
次日,大队人马再次启程,依旧走得是官道,走走停停,一路上走一程歇一程。
陆路走完再走水路,按着预先设定的路线逶迤辗转,终于靠近了大衍和罗扶的交界。
这日,天色将暗未暗时,大队人马到了一处驿站,准备休整一晚,次日再度启程。
这里算是大衍国境的最后一个驿站,再往前去,便是一片空区,之后就到罗扶境土。
戴缨披着微湿的发丝,伏在窗台,看着不远处起伏的青山,山间的翠意因着渐渐黯淡的天光变得朦胧。
随着太阳完全落到山后,暝色渐浓,周围的空气变得凉津津,山间不时传来倦归巢时的鸣啾。
这时,楼下院子里有人私语,于是她低下眼去看,就见两人,一人坐于台阶上,一人靠在粗大的树干边。
那坐于台阶上的人正是自己的丫头归雁,而靠于粗大树干之人是陈左。
“阿左哥,你从前出过远门么?”归雁问道。
陈左摇了摇头。
归雁似是想到什么,从前鸢娘身边离不得人,别说出远门,只怕陈左连京都的城门都很少出过。
“陈左哥,我给你拿了几个果子。”归雁说着从兜里掏出,递上。
陈左看着那几个青果,愣了愣,摆手道:“留着你自己吃。”
“吃罢,吃罢,我还有好些。”归雁将手里的三四个果儿往前又递了递。
陈左道了谢,从归雁手里接过青果。
白日的躁意已降下,戴缨凭着窗栏,立于楼上,听着他二人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话。
微凉的晚风,还有闲下来的人,一切都很美好。
“在看什么?”陆铭章从后走来,立于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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