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的钟声响起,任长卿随着人流走出垂拱殿,只觉得脚步有些虚浮。阳光刺眼,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兖王的算计,诸公的推波助澜,官家的无奈……这一切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卷入了一个他从未想过要涉足的漩涡——战场。
回到积英巷任府,当盛华兰听闻自家官人竟被任命为监军,不日便要奔赴西北前线时,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她脸色煞白,一把抓住任长卿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官人!这……这如何使得?那是战场啊!刀剑无眼,你一个文人如何去得?兖王他……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在她看来,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天塌地陷。
然而,与盛华兰的惊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曹猛、刘柱等一批从北境跟随任长卿而来的老兵的跃跃欲试。曹猛听闻消息,眼中竟迸发出久违的精光,抱拳道:“主君!此去西北,正是我等男儿建功立业之时!属下等愿誓死追随主君,护卫左右,痛击西夏狗贼!” 对他们而言,东京的繁华固然安逸,但沙场的铁血与功勋才是他们骨子里的渴望。如今家眷安定,了无牵挂,重返战场的热血再次沸腾。
任长卿看着哭泣的妻子和激昂的部属,心中百感交集。他安抚地拍拍盛华兰的手背,又对曹猛等人点头示意。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唯有积极面对。
次日,任长卿携盛华兰回到盛家,将此消息告知盛纮与盛老太太。盛纮听闻,也是吓了一跳,捻着胡须,忧心忡忡:“贤婿啊,这……监军虽不直接上阵,然边关苦寒,战事凶险,且军中关系复杂,你此去,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他首先想到的是安危与处境。
盛老太太则目光深邃,她看得更远,缓缓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长卿,此去虽是险境,却也是机遇。若能安然归来,便是有了边功,于你日后仕途大有裨益。只是,切记,万事以保全自身为要,军中之事,多听种老将军之言,莫要擅专。”
而盛长柏的反应最为特别。他听闻姐夫要去西北,非但没有担忧,反而流露出极大的羡慕与向往,扼腕道:“姐夫!若非我职责在身,真想随你一同前往,见识边塞风光,为国效力!可惜,可惜啊!” 他那书生意气、渴望建功立业的心思展露无遗。
当然,盛家也并非人人担忧。林栖阁那边,自是免不了一番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只觉任长卿此去凶多吉少,正好称了他们的心意。
临行前,任长卿在城外长亭为即将南下的顾廷烨送行。顾廷烨听闻朝堂变故,亦是愕然,用力拍了拍任长卿的肩膀:“明远!没想到局势变化如此之快!我这一走,你也要去那苦寒之地了!” 他脸上写满了担忧,“战场上不比朝堂,千万小心!”
任长卿苦笑一声,反而安慰他道:“仲怀放心,我是监军,并非冲锋陷阵的先锋,多半是在中军大营,性命应是无忧。你安心南下寻子便是。西北路径,我也会吩咐人留意昌哥儿的踪迹,但愿能有好消息。”
两位好友,一个为寻子南下,一个被迫监军西行,在此岔路口互道珍重,拱手作别。望着顾廷烨车队扬起的尘土,任长卿心中更添一份离愁与对前途未卜的凝重。
回到府中,任长卿召来曹猛,开始详细商议随行人员与护卫事宜。他深知,此去西北,不仅是完成监军使命,更是要在这危机四伏的境遇中,尽可能地保全自己。兖王想借此除掉他,他偏要活着回来,而且要活得更好!只是,这第一步,便是要组建一支足以在乱军之中护他周全的精干队伍。该带多少人?带哪些人?需要准备哪些物资?这一切,都需要他与曹猛这等老行伍细细筹划。
送别顾廷烨后,任长卿心中的离愁别绪很快被紧迫的现实所取代。西北之行已定,归期难料,更重要的是,如何在可能的战乱中保全性命?他深知,监军一职看似安全,实则身处各方势力的漩涡中心,若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回到积英巷任府的书房,任长卿立刻召来了曹猛。烛光下,两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
“曹大哥,西北之行,已成定局。”任长卿开门见山,“我等文人,于战阵厮杀实是外行。此去安危,全赖诸位兄弟了。”
曹猛抱拳,声音沉稳有力,带着经历过沙场的老兵特有的笃定:“主君放心!我等兄弟能有今天是主君给的,家小也是主君安置的,此恩同再造!护卫主君周全,是我等分内之事,纵是刀山火海,也绝不后退半步!”
任长卿心中感动,点了点头,铺开一张纸:“当务之急,是定下随行人员。府中安危亦不可轻忽。曹大哥,你意下如何?”
曹略一沉吟,显然早已思虑过此事:“主君,我等老兄弟,算上我,共二十三人。我的意思是,分成两拨。一拨随主君西行,人数贵精不贵多,须得是身手最好、经验最老道、且绝对忠心的。另一拨留守东京,护卫大娘子和庄姐儿,以及府邸安全。如今东京看似太平,但兖王等人未必不会趁主君不在,对家眷不利,不得不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寒门青云:穿越知否之逆袭路请大家收藏:(m.20xs.org)寒门青云:穿越知否之逆袭路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