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三人当即决定前往永昌伯爵府。这一次,由盛家二公子盛长柏递上名帖,门房的态度果然恭敬了许多。
梁晗得知积英巷盛家公子来访,颇觉意外。他虽与盛家无甚交情,但盛长柏年纪轻轻已是名声颇佳,他也不敢怠慢。直至出得门来,一眼看到盛长柏身旁的谢玄,梁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迅速涌现出巨大的惊喜,几乎是扑了过来!
“谢兄!谢文昌兄!哎呀呀!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竟真的是你!”梁晗激动地抓住谢玄的手臂,语无伦次,“自徐州一别,小弟多方打听兄台消息而不得,万万没想到今日竟在东京重逢!这两位是…”他这才注意到任长卿和盛长柏。
经谢玄引见,得知任长卿便是盛家那位诗才不凡的任明远和盛家二公子盛长柏。梁晗更是热情高涨,连声道:“久仰久仰!皆是青年才俊,快请进!快请进!”
正当梁晗要将三人引入花厅时,其母吴大娘子恰巧从内院出来。梁晗连忙上前,兴奋地介绍:“母亲!母亲!您快看这是谁!这位便是孩儿常跟您提起的,在徐州作出那首绝世好词的谢文昌,谢公子!这两位是盛府的盛二公子和任公子!”
吴大娘子本只是路过,闻言顿时停下脚步,惊讶地打量起谢玄。那首《水调歌头》她极其喜爱,早已熟读成诵,时常惋惜作者籍籍无名。此刻见到作者竟是如此一位清俊雅致的年轻书生,又与盛家子弟同行,盛家的王大娘子以香皂进入了东京贵妇圈风头无两,心中顿生无限好感,脸上笑容愈发真切:“原来便是谢公子!盛家的二公子和任公子,果真少年英才,名不虚传!六郎,定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了贵客!”又对任长卿和盛长柏颔首致意,方才离去。
有了吴大娘子这番话,梁晗更是将三人奉为上宾,引入自己雅致却不失豪奢的书房,吩咐下人奉上最好的茶点。
寒暄过后,气氛融洽。谢玄见时机成熟,与任长卿交换了一个眼神,神色一肃,起身对着梁晗,深深一揖到底。
梁晗吓了一跳,忙起身扶他:“谢兄,这是何故?快快请起!”
谢玄不肯起身,声音沉重而恳切:“梁兄,实不相瞒,今日冒昧来访,实乃有事相求,且是性命攸关之事!”他遂将陈立、谢飞之事原原本本道出,自然略去了他们穿越者的身份,只说是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兄弟,并强调对方是见义勇为,却反遭陷害。
梁晗听罢,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紧锁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沉吟良久,面露难色:“谢兄,任兄,盛兄,此事…怕是棘手得很。不瞒诸位,这京城放印子钱的营生,水极深,背后是好几家勋贵府邸合伙的买卖,利益盘根错节。我家并未参与其中,贸然插手,恐不仅难成事,反而会引火烧身啊…”
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任长卿的心沉了下去。
然而,梁晗看着谢玄焦急而真诚的脸,又想起当日徐州他那份洒脱不羁的才情,以及母亲方才的叮嘱,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罢了!谢兄于我有解围之恩,今日之事,我梁晗若袖手旁观,岂非枉读圣贤书?诸位稍坐,容我去求求母亲!她老人家若肯出面,或有一线生机!”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任长卿三人在梁晗奢华的书房中如坐针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墙上的名家字画,案上的古玩珍品,此刻在他们眼中都失去了色彩。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梁晗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却又复杂的神情。
“如何?梁兄?”谢玄急切地迎上前。
梁晗叹了口气:“母亲亲自派人去与那边交涉过了。对方…总算松了口,答应可以放人。”
任长卿和谢玄闻言,刚要松一口气,却听梁晗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但是,他们有一个条件,绝无商量余地。”
“什么条件?”任长卿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两位兄弟,必须立刻离开东京府,”梁晗一字一顿地说道,“并且,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这是他们的底线,否则,便是彻底撕破脸,永昌伯爵府的面子也不会再给。”
“永远…离开东京?”谢玄踉跄一步,脸色煞白。这个条件,无异于放逐!意味着陈立和谢飞的仕途、他们四人共同在东京打拼的梦想,尚未开始便已宣告终结!
任长卿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屈辱、愤怒、无奈…种种情绪交织翻腾。但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救下兄弟性命的办法。他猛地睁开眼,拉住几乎要失控的谢玄,声音嘶哑却坚定:“…我们答应。多谢梁兄,多谢吴大娘子救命之恩!”
离开永昌伯爵府,三人一路无话。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东京城的繁华喧嚣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仿佛每一处辉煌之下都隐藏着噬人的陷阱。
回到任府,那种无力感几乎将人吞噬。他们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在这个时代,没有权力和地位,所谓的正义、友情、甚至才华,在真正的权贵面前,是多么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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