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露出半个字:“归”。
她盯着那字,忽然想起卷轴上的“守约待归”。这不是巧合。有人在用碎片拼一句话。
她把瓷片收进袖中,正要离开,脚下一滑,踩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枚铜钉,钉帽上刻着极小的狼头纹。
她捡起来,放进药囊。这钉子不是宫里的制式,倒像是军中用的,钉进靴底防滑的那种。
她站起身,袖中卷轴贴着皮肤发烫,玄铁镯还在震。她知道,这东西不能留在身上太久,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刚走出地窖,迎面撞上个宫女。宫女低头行礼,袖口滑出一角香囊,上面绣着“裴”字。
她没吭声,只把玉牌往袖口一压,宫女立刻退开三步,低头快步走了。
她站在原地,忽然觉得不对。那香囊……怎么像是用她上次碰过的碎瓷片缝的?
她没追,反而转身走向钦天监值房。路上经过一口井,她停下,把铜钉扔进去。水面“咚”地一声,荡开一圈涟漪。
她继续走。
值房里没人,她锁上门,从药炉底下抽出一块松动的砖,把卷轴塞进去,盖上灰。刚要放回砖,忽然发现砖底刻着几个小字:“阿蛮识此语”。
她一怔。
阿蛮是哑女,但会唇语。她一直以为那是北狄军情暗语,现在看来……或许是沈家军的密语?
她把砖放回去,正要起身,手腕一紧——玄铁镯突然剧烈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低头看,镯面纹路正在缓缓移动,重新排列成一个新的符号。
她认得这个符号。
是北狄皇室的誓约印。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
门把手转动。
她迅速吹灭油灯,将银针夹在指间,退到墙角。
门开了。
一道身影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盏灯笼,光晕照出半张脸——眉骨高,眼窝深,鼻梁挺直,和她有七分相似。
那人看着她,轻轻开口:“你终于找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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