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和绣庄悄然开始了改造。
书斋不再只卖那些之乎者也的圣贤书，而是辟出了一大半区域，引入了话本子、游记、甚至一些印刷精美的图谱画册。
二楼则设了雅座，提供清茶点心，可供人闲坐阅读，美其名曰书茶雅集。
绣庄则更彻底。
宋姝菀根据林婉清偶尔蹦出的那些现代审美概念，设计了更多新颖别致的花样和款式，推出了限量定制和成衣快销两种模式。
同时，她也暗中接收一些特殊的订单——比如，仿制某些特定府邸的丫鬟仆役服饰，或者制作一些带有隐蔽口袋、夹层的特殊衣物。
这些订单，收费极高。
林婉清果然对这些创业项目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三天两头就往两家铺子跑，美其名曰考察市场，实则看热闹兼出主意。
“姝菀姐姐～你这书斋思路对了，但光靠看书引流不够啊。得搞点活动，比如……连载话本，吊足他们胃口。或者搞个读者沙龙，让那些才子佳人有个地方显摆。”
林婉清啃着点心，唾沫横飞。
宋姝菀挑眉：“读者沙龙？这词倒是新鲜。”
“就是找些有名的才子或者话本先生，定期来讲讲故事，聊聊风月，吸引客流。”
林婉清眼睛放光，“我还可以帮忙写点宣传小广告，保证语不惊人死不休。”
啧～这成语用的…就挺别致。
宋姝菀觉得这主意……似乎可行。
京中闲人多，这类风雅八卦之事，从来不缺市场。
“还有这绣庄！”林婉清又拿起一件新设计的诃子裙，
“这裙子好看是好看，但宣传语不能老是华美精致、彰显身份之类的，太俗！得说独立女性新选择、穿出你的态度！对！就这个味儿！”
宋姝菀：还得是老乡！
她看着林婉清兴奋得发红的脸蛋，忽然心念一动，开口道：“婉清，你既然这般有兴趣，不如……一起做如何？”
“一起做？”林婉清一愣。
“嗯。”宋姝菀给她倒了杯茶，语气随意却带着诱惑，
“你出点子，出……嗯，创意，也算一份子。赚了钱，按比例分红。如何？”
林婉清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入股？分红？参与创业？这可比她在家无所事事、研究那些没人懂的发明有意思多了。
“真的吗？我可以吗？”
她激动地抓住宋姝菀的手，“可是我没什么钱……”
“你的点子，就是资本。”宋姝菀微笑。
她要的就是林婉清这满脑子稀奇古怪却有时误打误撞能切中要害的现代思维，以及她背后安国公府若有若无的一点影响力。
用一点股份把她绑上自己的战车，稳赚不赔。
“我入！我入！”
林婉清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以后我就是咱们书斋和绣庄的特约创意顾问，放心！保证让咱们的生意火爆全京城。”
于是，宋二小姐的商业版图里，多了一位干劲十足、思维跳脱的创意总监。
谢允之很快嗅到了风声，摇着扇子跑来考察。
他先在书斋二楼雅座泡了半天，听了一场某落魄才子讲的狐妖书生虐恋话本，被大妈大姐们的眼泪和打赏热情惊得啧啧称奇。
又跑去绣庄，对着那些独立女性新选择的成衣和标价牌看了半天，最后指着一条绣着卡通猫扑蝶图案，林婉清力推的裙子，笑得前仰后合：
“这……这是哪路神仙设计的？这猫长得……挺别致啊～能卖出去？”
结果没过两天，他就瞧见死对头家的小姐穿着同款猫扑蝶裙子招摇过市，据说是因为“独一无二，俏皮可爱”。
谢小侯爷沉默了。
他再次找到宋姝菀，表情复杂：“二小姐，你这生意经……厉害啊。能不能……带我一个？”
宋姝菀似笑非笑：“小侯爷也想入股？不知是想投书斋，还是绣庄？或者……对我们接的特殊订单感兴趣？”
谢允之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干笑两声：“哪能呢～我就是觉得二小姐你这经营手段高明，想跟着学习学习，纯学习。”
他可不想掺和那些明显有问题的特殊订单。
“学习可以。”宋姝菀端起茶杯，
“咨询费，一次十两银子。包月优惠，二百八十两。”
谢允之：“……”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心黑得很。
但他还是麻利地掏了银票：“先包一个月。”
于是，宋二小姐的商业版图里，又多了位人傻钱多的信息渠道员兼冤大头客户。
产业的初步整合悄无声息地进行着，带来的不仅是金钱，更是一张逐渐铺开的信息网络。
书斋里南来北往的客人，绣庄里各家女眷的尺寸喜好和私下议论，都成了有用的情报来源。
这日，宋姝菀正在查看绣庄送来的账本，染墨进来低声禀报：“小姐，承王府派人送来了这个。”
又是一个密封的竹筒。
宋姝菀打开，里面不是书信，而是一张地契——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一间位置极佳的三层铺面的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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