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露?怎么会泄露?!墨家弟子?不可能啊!相里勤他们一心搞技术,而且都有严格登记核查的!】
【我的身份?啊不是,这该怎么解释呢?】
【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通敌叛国!要掉脑袋的!】
她内心充满了恐慌、委屈和巨大的压力。
她穿越以来,虽然也遇到过反对和质疑,但从未像这次直接关系到身家性命!
嬴政面色阴沉如水。
朝堂下的混乱和针对顾念一的攻讦,他都看在眼里。
【政哥!政哥你信我啊!我真不是奸细!我要是奸细我搞什么土豆玉米造纸术啊我直接下毒不好吗?!】
顾念一内心疯狂呐喊。
【是有人偷了技术!肯定是内部出了问题!但绝对不是墨家!更不是我!】
“够了!”嬴政低沉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殿内立刻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皇帝的裁决。
嬴政的目光扫过洪栾,带着冰冷的寒意,让后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脸色发白、强自镇定的顾念一身上。
“顾念一。”嬴政开口。
“臣在。”顾念一声音有些发颤,出列行礼。
“北地军报,你也听到了。水力锻锤图纸疑似泄露,你身为少府丞,主持工坊革新,有何话说?”
顾念一深吸一口气,慌乱解决不了问题。
“陛下!”她抬起头,眼神虽然还有余悸,但已带上了一丝坚定。
“臣,绝非通敌叛国之人!臣献上诸多技艺,只为强盛大秦,此心天地可鉴!墨家巨子相里勤及其弟子,臣愿以性命担保,他们投身技术,心无旁骛,绝非奸细!”
她顿了顿,继续道:“技术泄露,臣承认,作为主管官员,臣有失察之责,甘受陛下惩处!”
“但此事绝非表面如此简单!请陛下明察!当务之急,是立刻封锁消息,严查内部,找出泄露源头,防止技术进一步扩散!”
“同时,加强边境戒备,并加速我军新式装备的研发与列装,以确保我军优势!”
她没有喊冤,直接承认了管理责任。
并提出了务实的三步走建议:内部调查、外部防御、技术反超。
李斯此时出列,他虽然对顾念一有戒心。
但在此事上,他更倾向于技术是被窃取,而非顾念一主动通敌。
因为顾念一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细作该干的。
“陛下,顾少府所言有理。当务之急乃是查明真相,揪出内鬼。”
“臣建议,由御史台、廷尉府连同少府,即刻对参与水力项目所有人员,进行严密排查。”
“同时,对工坊,尤其是核心区域,实行更严格的管制。”
冯劫也沉声道:“臣附议。此事关乎国本,必须彻查。御史台责无旁贷。”
嬴政看着下方迅速从恐慌中冷静下来,并开始思考应对措施的顾念一。
再听她内心疯狂分析可能泄露环节的思考:
【……图纸只有核心工匠和墨家少数人见过……存放地点有守卫……制作过程是分环节的……难道是哪个环节被偷偷记下带出去了?还是……有更高明的手段?】
“准。”嬴政心中了然,做出了决断。“此事交由冯劫彻查!”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谈谈的扫过全场:
“在此案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得妄加揣测,妖言惑众!违者,以扰乱朝纲论处!”
顾念一心中稍安:【还好还好,没直接进大牢。政哥还是信我的!】
她连忙叩首:“臣,领旨谢恩!定当全力配合调查!”
洪栾等人虽然心有不甘,但见陛下态度明确,也不敢再放肆。
只能暗自希望调查结果能坐实顾念一的“罪责”。
退朝后,顾念一在两名郎官的护送下,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消息很快传开,咸阳城内议论纷纷,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学院内的墨家弟子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相里勤更是直接去找冯劫表明心迹,愿意接受任何审查。
张良和陈平也被无形中隔离观察,看他们在此危机中会作何反应。
张良依旧沉默,每日读书,仿佛外界风波与他无关。
陈平则更加低调,但暗中是否有所动作,无人得知。
嬴政依旧能听到顾念一充满焦虑的心声。
【到底是谁干的?!要是让我知道哪个王八蛋偷了图纸资敌,我非扒了他的皮!】
【墨家应该没问题……那问题可能出在保管环节?或者运输?制作过程中被窥探了?】
【唉,也不知道冯大人查的怎么样了……可急死我了!】
【政哥应该不会觉得我笨吧?毕竟他那么聪明……】
他相信顾念一是清白的。
但现在,他需要确凿的证据,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来粉碎潜在的阴谋。
这道旨意一下,几位与顾念一关系密切的人,立刻如同上了发条般行动起来。
生产队的驴们(不是,是大臣们)再次被无形的鞭子驱策起来,闲不下来一点。
这一次冯劫深感责任重大。
陛下将此案交由他负责,既是对他能力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考验。
他立刻调集御史台最精干的察吏,雷厉风行的展开了行动。
他先是亲自带人突袭了工坊所在地,尤其是水力锻锤和灌钢法所在的区域。
所有工匠,无论是墨家弟子还是少府原有匠人,全部被暂时隔离,逐一问话。
档案库、图纸存放处、物料进出记录,被翻了个底朝天。
冯劫板着脸,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他询问的问题细致入微:
“这张废稿是谁负责处理的?”
“那日谁最后离开工坊?”
“近期可有陌生面孔在附近出现?”
“运送废弃物的车辆路径是否固定?经手人有谁?”
他的风格是正面强攻,依靠严密的逻辑和细致的观察寻找漏洞。
只不过此次的对手非常狡猾,明面上的线索几乎被切断的一干二净。
参与核心项目的工匠背景清白,口供一致,没有明显破绽。
图纸管理记录也看似完备。
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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