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次见面,阮心觅就跟沈知意说了那日看到陆砚辞的事。
“我瞧着他看你和侯爷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你和侯爷还是注意些,我担心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阮心觅劝告沈知意。
沈知意倒是没放在心上。
她早就知道陆砚辞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她撇撇嘴跟阮心觅说:“他那人就这样,每次看我的眼神就跟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有病。”
要说谁对不起谁,那也是陆砚辞对不起她。
或许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他自己看不上她,却又不允许她喜欢其他人,嫁给其他人,便是要嫁,也得嫁一个处处不如他的,好让他继续看低她,嘲讽她。
但凡哪处强过了他,他就处处计较处处恨她,好像她有多对不起他一样。
纯纯有病。
沈知意虽然现在已经不把陆砚辞放在眼中了,但每每想到还是觉得晦气不已,又十分庆幸自己当初没嫁给他,不然还真不知道现在会是一番什么模样了。
不过看表姐脸上不放心的模样,沈知意还是笑着安慰起她:“我知道的,表姐放心吧,我身边有顾玥他们,暗地里还有侯爷派给我的暗卫,陆砚辞便是想做什么也靠近不了我。”
阮心觅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放心了许多。
之后两人说起别的,没再提陆砚辞。
-
而此时,陆府。
时日已至十月,也快到左谧兰的预产期了。
她如今身子是愈发重了,对待起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也变得格外小心,生怕有什么纰漏之处。
陆老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她也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再去照看那个越来越疯癫的陆娩。
平日里她就是自己待在房中,做些女红刺绣的活,偶尔去书房给陆砚辞送些吃的。
左湘君和裴遂也都已经离开了。
自那日左家登门赔礼道歉之后,外加陆砚辞在外看似对她依然亲密依旧,为她说话,那些因为左湘君传出来的风言风语也就消停了许多。
但世人总归是喜欢看人过得不好的。
污蔑的话随口就来,可要洗这一身清白却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力气。
何况陆砚辞对她始终和以前不一样了。
外头的人不知道其中究竟,顶多也就是口头上编排几句脏言秽语,可陆府上下却是看得真真切切,自那次风言风语之后,陆砚辞就再未在她房中留宿过。
虽然对外称是她身子不适需要静养。
可谁会信呢?
新婚夫妇,何况左谧兰还有了身孕。
陆砚辞作为丈夫却总是不去她的房里。
别说下人不信,就连陆昌盛和陆老夫人也又有了微词,只是也无凭无据,他们也说不了什么。
左谧兰这些时日虽然没被人怠慢,一应吃穿用度也都没缺着她,但偶尔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始终像一根针一样深深地刺痛了她。
偏偏她也没法说什么。
她知道陆砚辞心中肯定还是对她有所不满的,只是这层不满到底信了左湘君几分,左谧兰也不知道。
可她也没办法。
天下之大却无一处她的容身之地。
她现在能做的除了好好生下这个孩子,继续待在陆砚辞的身边,也做不了别的了。
她心中也还存有一份念想。
或许孩子生出来,陆砚辞见孩子长得像他,便会信了当日她与他说的那些话,信她真的没有背叛他。
有孩子在他们身边,或许他们还是会回到从前。
为着这份念想,左谧兰今日又去厨房亲自做了一些陆砚辞喜欢吃的糕点,打算待会给陆砚辞送过去。
他今日在家休息,只是没来看她,就连午膳他们也是分开吃的。
她喊拾月去喊过。
可拾月连陆砚辞的面都没见到,只见到了广安。
广安说他有事,叫她先吃。
但左谧兰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推辞罢了,根本原因还是陆砚辞不想在家还要继续与她虚与委蛇。
拾月陪着她。
见多了人情冷暖和她们现在的处境之后,拾月这些时日倒是变得成熟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跳脱闹腾了,话也少了不少。
她陪着左谧兰把做好的糕点放到食盒里,之后就一边提着食盒一边扶着她去往陆砚辞所在的书房。
路上,左谧兰能感觉到依旧有不少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她的身上。
虽然走近之后,他们依旧会称呼她少夫人,但左谧兰并没感觉到他们有多尊敬她。
只是她早就习惯了,也懒得去与他们计较什么。
拾月提着食盒的手却用力握紧着,红唇紧抿,像是在隐忍什么一样。
这要搁之前,拾月早就要黑着脸训斥他们了,但现在——
她除了脸色难看,自己憋着忍着之外,毫无办法。
走过这段路,拾月忽然哑声和左谧兰说道:“主子,我想嫁人。”
“什么?”
左谧兰一愣,脸上的神情都变得空白了许多。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拾月, 有些错愕:“你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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