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斜阳将苏婉宁和顾淮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交织成一片。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映着彼此的身影。
巷子里不时有邻居路过,都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顾淮从容地和路过的老人家打着招呼,手上却始终稳稳地托着那摞书。
“这个。”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布包,轻轻递到苏婉宁面前。
“在戈壁滩上捡的,觉得很像你的眼睛。”
苏婉宁打开,是一块琥珀色的戈壁石。
天色渐晚,顾淮将书递还给她:
“我该回去了。”
苏婉宁点点头,抱着书转身往家走去。青石板路上响起她轻轻的脚步声,每走一步,心里的不舍就深一分。快到门槛时,她终于忍不住回头——
顾淮竟还站在原地。
暮色将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清晰,他的目光始终温柔地追随着她。
那一刻,心底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破土而出。她来不及多想,抱着书转身就跑回他面前,在顾淮微微睁大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她踮起脚尖,轻轻环住他的脖颈,给了他一个短暂的拥抱。
“你回来,真好。”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话一出口,她才发觉这举动太过大胆,脸颊顿时烧了起来。她慌忙想要退开,却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轻轻揽住腰际,重新带回了那个怀抱。
顾淮的手臂温柔而坚定地环住她,将她完全拥在怀中。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她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上。
他抱得很久,久到巷子里的风都安静了下来,久到斜阳又下沉了几分。
“我知道。”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含着说不尽的温柔。
“我一直都知道。”
苏婉宁抱着书轻手轻脚地溜进家门,木门“吱呀”一声合上。她刚松了口气,妈妈就端着刚出锅的糖醋排骨从厨房出来,笑盈盈地问:
“宁宁,刚才在门口跟你说话的那位同志是谁啊?妈远远瞧着,挺精神的。”
苏婉宁的脚步顿时停住,怀里的书差点滑落。她慌忙抱紧书,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下来:
“就是......以前我插队的时候,救过我的那位解放军同志。”
妈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围裙都忘了摘:
“就是那个把你从河里救上来的同志?”
“哎哟!”
姥姥立刻放下手中的书。
“你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坐坐?让人家在门口站着多不好。”
苏婉宁低头换鞋,耳根微微发烫:
“他就是顺路送我回来……”
“这哪能顺路就算了!”
姥姥站起身,朝门外张望。
“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快,去把人请进来吃个便饭!”
“人已经走了……”
苏婉宁小声说,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戈壁石。
妈妈叹了口气:
“宁儿,下次见到人家,一定要请到家里来,我们得好好谢谢他。”
“知道了。”
苏婉宁轻声应着,抱着书往房间走。
姥姥还在身后叮嘱:
“请人家周末来,姥姥给你们做拿手的红烧鱼!”
回到房间,苏婉宁靠在门板上,轻轻取出那块琥珀色的石头,想起刚才那个温暖的拥抱,悄悄笑了。
晚上吃过饭,她取出那本蓝皮笔记本。写下新的篇章:
“顾淮,归来了。
暮色四合时,在巷口重逢。
三月时光,未曾改变他眼中的星光,反倒添了几分沉稳。
当他将那块琥珀色的石头放在我掌心时,我忽然就读懂了《诗经》里那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真意。
原来有些等待,终究是值得的。
他拥抱时的温度还留在肩头,像晚风里最后一丝暖意。这一刻,所有的忐忑与思念,都化作心头绽放的花。」
写到这里,她停下笔,指尖轻轻抚过“君子”二字。
窗外,一轮新月已爬上屋檐。
期末考试的脚步越来越近,宿舍里的灯火总是亮到深夜。四个姑娘围坐在书桌前,笔记本摊开一片,演算纸写满了一张又一张。
成绩公布那天,教室里一片沸腾。
张敏的理论力学拿了全班第三,她激动得直接跳了起来;林南燕的材料力学夺得第一,她只是浅浅一笑,继续整理笔记;陈雪的机械设计破天荒得了优秀,眼眶顿时就红了。
而苏婉宁——
“九十八分!年级第一!”
钱教授亲自将试卷递到她手中,在“工程力学”的卷首用红笔批注:
“思路新颖,论证严谨,具有科研潜质。”
“走!我请客!”
张敏挥舞着成绩单,声音里满是雀跃
.咱们去食堂吃小炒,今天我非点两份红烧肉不可!”
四个姑娘手挽手跑过盛夏的林荫小道,斑驳的树影在她们身上跳跃。
食堂里热气蒸腾,张敏果然豪气地点了两份红烧肉,林南燕细心地把肉均匀分到每个人的碗里,陈雪则悄悄往大家的饭盒里塞家里刚寄来的酱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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