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实验室中央，刺目的蓝光从他胸口迸发，像一场微型超新星爆发。量子风暴席卷整个空间，培养舱的钢化玻璃在能量波动中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莫妮卡的白发在静电中狂舞，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伸出双手，仿佛要拥抱这场毁灭。
苏芮琪的束缚装置在共振中失效，她摔落在地，艰难地爬向陈默。她的嘴唇在动，但声音被量子啸叫淹没。陈默从她的口型辨认出三个字："控制它。"
控制？这个词像一盆冰水浇在陈默沸腾的思维上。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皮肤正在半透明化，皮下的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液态的蓝光。这不是进化，这是解体。
莫妮卡的手终于触碰到他的胸口，刹那间，两人的量子场产生耦合效应。陈默的视野被强行切入一个陌生记忆：六岁的莫妮卡被绑在手术台上，艾丽卡手持注射器说："雅典娜，你要成为新世界的母亲。"
记忆突然跳转，他看到陆远山在深夜的实验室里，将一枚芯片植入婴儿的胸口。婴儿啼哭的瞬间，陆远山落下一滴泪："就叫你陈默吧，沉默地活着，比耀眼地毁灭好。"
这些记忆碎片像锋利的玻璃渣在陈默大脑里翻搅。他意识到，莫妮卡正在通过量子链接窃取他的记忆，同时也在将自己的记忆灌输给他。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记忆融合，意识共生。
"休想！"陈默用尽全部意志力切断链接，胸口的蓝光骤然变成深紫色。莫妮卡像触电般弹开，她的右手已经出现透明化现象。
"你抵抗也没用。"莫妮卡擦去鼻血，"共振一旦开始，要么完成，要么同归于尽。"
苏芮琪突然扑过来，将一个金属装置按在陈默后颈。剧烈的电击让他跪倒在地，胸口的紫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国际刑警的量子干扰器。"苏芮琪喘着气说，"只能维持三十秒，快决定！"
陈默的视线在莫妮卡和苏芮琪之间游移。前者眼中是疯狂的渴望，后者眼里是孤注一掷的信任。他想起陆远山日记的最后一页："真正的火种不是技术，是选择。"
当干扰器的倒计时归零时，陈默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他抓住莫妮卡的手腕，同时将胸口的芯片整个扯出，狠狠按进量子反应堆的控制台。
"你要共振？"陈默的声音在能量风暴中支离破碎，"那就一起见证真正的火种。"
反应堆过载的警报声响彻实验室。莫妮卡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她想挣脱，但陈默的手像铁钳般牢固。苏芮琪冲向紧急出口，最后回头时，看到陈默对她做了个清晰的口型："走。"
震波掀翻整个地下三层时，苏芮琪刚好扑进紧急通道。混凝土坍塌的轰鸣中，她隐约听到莫妮卡最后的尖叫，和陈默平静的叹息。
地面上的日内瓦湖面突然隆起一个巨大水包，又迅速平息。当救援队赶到时，黑曜石实验室已沉入百米深的湖底淤泥中，所有实验数据与样本永远封存。
三个月后，苏芮琪站在陆氏老宅的书房里，看着陆明玥将最后一本日记放入保险箱。
"他还是没能回来。"陆明玥轻声说。
苏芮琪摇头，指向书桌上的基因检测报告："但他留下了真正的火种。"
报告显示，她腹中两个月大的胚胎，携带着独特的量子标记。不是17号，不是雅典娜，而是全新的，人类从未见过的基因序列。
窗外，今年的第一场雪静静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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