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磊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陈宇靠在办公桌边缘长长舒了口气。
军用外骨骼的参数表、生命 1 号的临床方案、军演的战术推演图…… 最近盘旋在心头的几件大事总算都有了眉目。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下来，园区的路灯串成金黄的光带，远处居民楼的窗户透出万家灯火，混着晚风里飘来的饭菜香，忽然勾起了他的食欲。
抓起外套搭在臂弯，陈宇沿着走廊往员工餐厅走。路过谢清媛的办公室时，虚掩的门缝里透出灯光，隐约能看见她伏案工作的身影。他脚步顿了顿，抬手敲了敲门板。
“请进。” 谢清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陈宇推门而入时，她正对着电脑屏幕核对外骨骼的采购清单，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听到动静，她摘下眼镜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像浸了水的黑曜石：“陈总，还有事吗？”
“准备去餐厅吃饭，你呢？” 陈宇的目光掠过她桌角冷掉的咖啡，“还没吃吧？”
谢清媛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过了七点。她起身时，椅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响：“正好有点饿了。”
陈宇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条烟灰色的连衣裙，领口处绣着细密的暗纹，裙摆堪堪落在膝盖上方，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踩着双米白色的低跟鞋。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衬得脖颈线条愈发纤细。没有了职业套装的凌厉，倒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和。
“那一起？” 陈宇的邀请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些唐突。
谢清媛微怔，随即点头浅笑：“好啊。”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高跟鞋与皮鞋的声响交织着，倒也和谐。窗外的华灯透过玻璃幕墙漫进来，在她侧脸投下淡淡的光影，陈宇忽然想起第一次面试时，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眼神锐利得像把刀，谁能想到共事这些日子，她早已成了自己最得力的臂助。
“最近辛苦你了。” 陈宇打破沉默，“从军方对接、土地申请到公司会议，几乎没怎么休息。”
“这是我的工作。” 谢清媛侧过头，路灯的光在她睫毛上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而且…… 能参与这些项目，我觉得很有意义。”
她顿了顿补充道，“以前在投行做项目，都是些数字游戏，哪像现在，每推进一步都能看到实实在在的改变。”
员工餐厅里人不多，两人各端了份套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陈宇看着她小口吃着青菜，忽然好奇：“像你这样的学霸，学生时代是不是只知道读书？”
谢清媛被逗笑了，嘴角弯起个好看的弧度：“差不多吧。从本科到 MBA，一直在跟案例和数据打交道，毕业就进了投行，每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改方案。” 她放下筷子，语气里带着点自嘲，“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陈宇还真有些惊讶。谢清媛无论是外形还是能力，都是人群里拔尖的存在，怎么会……
“不是没人追，” 她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只是总觉得没时间应付这些。而且感情这东西，太耗费精力了。” 她抬眼看向窗外，“不过现在倒觉得，偶尔放慢脚步也不错。”
两人聊起各自的梦想。陈宇说起大学时在宿舍用纸板做外星飞船模型，被室友笑不切实际；谢清媛则回忆起第一次在财经杂志上看到硅谷科技巨头的故事，当时就暗下决心要进入前沿领域。
“其实我小时候想当医生来着。” 谢清媛的目光柔和下来，“奶奶当年因为心脏病去世，那时候就想，要是能有办法治好她就好了。所以现在特别期待生命 1 号项目，觉得这才是真正能改变世界的技术。”
“会实现的。” 陈宇语气笃定，“等研发中心建起来，我们就建一个附属康复医院，专门用生命 1 号技术救治病人。”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公司的未来。谢清媛说起规划中的智能工厂，机械臂与外骨骼协同作业，效率能比传统生产线提升十倍；陈宇则畅想着太空探索项目，或许有一天，星辰公司的外骨骼能陪着宇航员在月球行走。
“说不定以后，我们的影视项目能拍真实的太空旅行。” 陈宇笑着说，“用自己的技术，拍自己参与的故事。”
谢清媛眼睛亮了：“那时候，可能真的要请军方的航天员来当顾问了。”
晚风吹拂着窗帘，带着夏夜特有的温热。餐厅里的灯光暖融融的，映着两人含笑的脸庞。陈宇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忽然觉得，这些闪烁的光芒里，或许有一盏，终将属于他们亲手点亮的未来。
“对了，” 快吃完时，谢清媛像是想起什么，“明天工行和建行的人过来，我已经把贷款申请材料整理好了，重点标注了研发中心的建设周期和预期收益，他们应该会满意的。”
“辛苦你了。” 陈宇点点头。
走出餐厅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谢清媛要回办公室继续处理文件，陈宇则往停车场走。分手时，她忽然说：“陈总，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平时可以多笑笑。”
陈宇愣了一下，看着她转身走进办公楼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晚风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和远处的人间烟火混在一起，竟有种格外踏实的温暖。
他掏出手机，给谢清媛发了条消息：“别太累了，早点休息。” 发送完毕，又点开与影视总监陈浩的对话框，确认了明天见面的时间，才发动了汽车。
车窗外，星辰公司的办公楼灯火通明，像一艘在夜色中整装待发的航船，正朝着更辽阔的海洋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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