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的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街市的喧嚣。方才马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默,却被管家福伯一句话骤然打破。
“宫里来的赏赐?给……我的?”苏清月适时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恰到好处的震惊与茫然,仿佛被这天降的“恩宠”砸得不知所措,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袖口。
站在她身旁的苏清颜,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那精心维持的娇美笑容僵在嘴角,眼底先是难以置信,随即迅速被一层冰冷的阴霾和嫉恨所覆盖。她死死盯着苏清月,那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凭什么?这个废物!在御花园得了陛下莫名其妙的一句“关注”已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如今竟还有单独的赏赐?!她苏清颜今日明明那般耀眼,为何所有的特别都落在了这个蠢货头上?!
“是,大小姐。”福伯的态度恭敬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谨慎,他微微侧身,示意身后的小厮抬上一个黄花梨木托盘。托盘上盖着明黄色的锦缎,看形状,里面似乎是一些书卷和一个小巧的锦盒。“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亲自送来的,说是陛下赏给您……压惊的。”
压惊?
苏清月心念电转。是因为御花园那看似无意的一瞥?还是……他察觉到了那场发生在忍冬花架下的、瞬息之间的刺杀?
那个男人的心思,深沉如海,根本无法揣度。
她脸上却立刻浮现出受宠若惊又惶恐不安的神色,甚至带着几分害怕,怯生生地看向苏远山和王氏:“叔父,婶娘,这……月儿何德何能,怎敢承受陛下如此厚赏……月儿心中不安……”
苏远山此刻的脸色也是惊疑不定。他审视地看着苏清月,试图从她那张只有惊慌和愚蠢的脸上找出丝毫破绽,却一无所获。他沉吟片刻,道:“既是陛下赏赐,便是恩典,安心收下便是。只是需谨记皇恩浩荡,日后更需谨言慎行,莫要再出差错。”语气虽依旧严厉,却少了几分往日的不耐与轻视。
王氏在一旁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附和:“是啊月儿,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快谢恩收下吧。”那酸意几乎要溢出来。
“是……月儿谢陛下恩典,谢叔父婶娘教诲。”苏清月这才像是吃了定心丸,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从福伯手中接过了那沉甸甸的托盘。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锦盒时,她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回到自己偏僻的小院,屏退左右,只留下云岫。
关上房门,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苏清月脸上那副诚惶诚恐的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小姐,陛下怎么会突然赏赐您东西?”云岫又是惊喜又是担忧,看着托盘上的明黄色,觉得无比烫手。
苏清月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掀开了那明黄色的锦缎。
托盘上,是几本装帧精美的古籍,书页泛黄,散发着岁月的沉香。书脊上写着《百草丹心录》、《灵枢手札》等字样,竟是几本失传已久的医道典籍,并非修炼功法,但其价值对于医者或需要调理自身的人来说,无可估量。
旁边那个小巧的紫檀木锦盒,打开后,里面并非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枚通体温润、触手生凉的羊脂白玉佩。玉佩雕琢成祥云托月的图案,工艺精湛,玉质极佳,隐隐有灵光流动,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有宁心静气、温养身体之效。
压惊?用这等东西来压惊?
苏清月指尖拂过那冰凉的玉佩,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是警告?是试探?还是……另一种形式的“饲养”?
他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朕知道你需要什么,朕给你,但你最好乖乖的。
“把这些书和玉佩好生收起来,单独存放。”苏清月淡淡吩咐道,“尤其是玉佩,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碰。”
“是,小姐。”云岫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郑重地应下。
陛下的赏赐如同在平静的苏府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
接下来的两日,苏清月能明显感觉到府中众人态度的微妙变化。下人们见到她更加恭敬,甚至带着几分畏惧。苏远山和王氏看她的眼神复杂难辨,少了以往的轻视,多了几分探究和顾忌。连每日去寿安堂为老夫人“推拿”,苏远山过问的次数都明显增多,言语间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倚重?
唯有苏清颜,那嫉恨几乎不再掩饰。几次“偶遇”,那目光都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但奇怪的是,她并未像往常那样过来冷嘲热讽或假意关怀,反而有些避着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清月心中警惕更甚。她知道,以苏清颜的性子,绝不可能甘心吃这个亏。表面的平静之下,恐有更恶毒的算计在酝酿。
她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
是夜,更深露重。
苏清月再次服下一小片赤血淬骨兰的叶子。这一次,痛苦依旧剧烈,但她修为有所提升,意志更为坚韧,承受起来已不像第一次那般濒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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