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官渡之战/第226章/魔神失心智,血染英雄冢/
暮色未合,云先垂到人眉梢。官渡河滩昨夜的“泣血雨”未尽,泥里盐气与铁腥相交,像一口大鼓的皮,仍在暗暗回响。浮屠之影退了一半,另一半仍细如针,扎在河心与人心的余光里。
许都中军大帐,柏烟直上三寸,又在帐顶下轻轻散开。郭嘉披白裘,裘内骨影分明,咳了一声,血意在喉头溢到舌根,却被他咽回去。他以指为笔,在沙盘上点得极轻:河心一点,北岸一点,西南一点——三点连成一个看不出锋口的小三角。
“今夜借地,不借天。”他声极低,“封印不再求‘雷府’,只以‘魂位’作枢,以‘旧土’作锁。‘英雄冢’——古战冢在西南二十里,土中旧血未散,人心近之,易‘听’。”
司天监执盘,指尖掐得飞快:“地支‘未’,合昨夜遗‘影’,可成‘小狱’,不及民居。”他顿了顿,“白虎与河鼓暂不再引。”
荀彧拢袖,眉眼如白石:“二戒仍守:不伤百姓,不坏礼文。”
“谨记。”郭嘉将袖中细绳轻轻一拢,指腹沿着一个小结慢慢滚过,像在掌心预先把某一处“缝”记住。他转身,目光落在地图外的一点虚空——那一处没有标,只有风。他低低道:“此计,止于‘囚心’一线,不越‘杀心’。”
程昱把棋子推回盒中,侧目淡笑:“诛心不需多,过则反噬。奉孝自有分寸。”
郭嘉忽而笑,笑意薄如刃:“我未必有分寸,我只有‘度’。度,是刀背与刀锋之间那一点点窄。”他抬手,“传令:不动城,不动村,不动井祠,只动西南旧冢。以‘仁’为幕,以‘理’为锋,以‘冢’为门槛。让他自己去。”
——
并州营。狼旗低垂,旗眼暗红,像埋在灰里的火星,时明时暗。陈宫把地图铺在矮案上,扇骨轻敲:“活门走廊再移半寸,拒马换牙,祠与井不宿,村与庙借人气压术——记住三条。”
张辽卸盔,额发湿,心似被人轻轻捏着。他点头:“记。”
魏延把刀环在胸甲上轻轻一碰,“叮”的一声短促。他像一只困兽,在营篱间来回踏步,踏得草根起白:“昨夜劫压眉心,今夜怕要换法。”
贾诩负手,袖中细绳一枚一枚摸过:“天不来,地亦可来。‘位’不压,‘土’亦能压。‘冢’是旧战之地,魂气不散,若有人拿它做锁,把昨夜未尽之‘影’嵌进去,人近之,则心近之。”他顿了一下,“近之,则乱。”
赤兔立在吕布身侧,耳翼向后贴了半分,又慢慢舒开。鼻翼轻张,嗅到风里一丝苦——不是药,是土里陈年血水的味。它贴着主人的膝轻轻拱了一下。
黑金甲的人半靠旗杆坐着,戟横于膝,指背搭在戟脊上,像把一线火护在掌心。他看着陈宫,又看向风里那一道将合未合的灰。他没有言,只极轻极轻一弹。
“铮——”
清音短如针,从棉里穿过,带了一星不服的冷。
“主公。”陈宫低声,“今夜——不动兵,鼓稳、火低、人走缝。若见‘冢’,绕。”
“绕不掉。”吕布淡淡道。甲片在冷里轻响一声,像有人用指腹抚了一下铁,“来。”
陈宫看他:“来何?”
“人。”吕布只吐一字,指背按在戟脊上,像把热按住。
——
夜合。云低到可以用手去摸。官渡河滩的芦苇在风里轻轻起伏,如无声的大海。并州营火折压到豆大一点,鼓以心跳为拍,“咚、咚”,稳,重。陷阵营老兵坐靠马鞍,背脊直,眼皮薄。昨夜几欲踏入网心的副校尉石某,系带已换新,膝上绑着新裹的布。他用指腹把狼纹铜片在胸前摸了摸,笑,笑里有硬,“今夜,不走错一步。”
“起。”陈宫轻声。活门走廊像一条在黑里展开的细白线,沿着拒马牙齿之间的缝向西南吐出。贾诩不看天,他看地——草尖的露珠不滚,像被线从背后拽住勉强挂着;泥面薄薄泛亮,像有人刚用手背抹了一把。他哼了一声:“旧冢的‘气’。”
走到第三处活门口,风忽然逆回。逆得极轻,像有人从前方把你衣摆轻轻往回拽了一下。陈宫扇骨一横:“停。”
赤兔在此时猛地把头扭向左前方。它看见黑里似有一块比黑更深的影子,影后面星星点点有白光闪——像灯,像鬼火,又都不像。它鼻端喷出一口白雾,白雾贴地而走,刚到那影边,便像被人用小刀切断,升起、散开。
“冢。”贾诩袖里细绳“咔”地一紧。他不需要看碑,他只看见那块黑比黑更深的土——土有层次,表土松,底土硬,中间夹着一层黯红。“英雄冢。”
陈宫喉头一紧。并州人多战死,冢看得多,但这冢与别的冢不一样——它不是一个人的,它是许多人的,埋着刀、埋着名、埋着没来得及回家的“话”。
“绕。”陈宫压声。
“绕不掉。”张辽冷冷道。他的眼已经看见:风在冢周围绕成一个小圈,圈里像有一道看不见的门,是被人安排好要你迈进去的门。门廊前散着三样东西:一个歪斜的葫芦簪,一片破护心镜,一小块歪歪斜斜刻着“平安归来”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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