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铁柱在门外敲了许久，声音从最初的焦急，渐渐变得无奈。
他知道老友李明远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但这样把自己关起来，实在让人心痛。
终于，门不情不愿地开了。李明远见到女生苏若雪，又不情不愿地套上一件背心。
屋子里乱糟糟的，到处是啤酒瓶和白酒瓶，简直跟猪窝差不多。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电视台总编剧哪去了？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让人痛心。”钟铁柱看着颓废的老友，心情格外沉重。
“呵……他早就死了。”李明远又咬开一瓶啤酒，泡沫溢出，沿着瓶身流淌。
“你媳妇不在家吗？怎么不收拾一下？”钟铁柱指着垃圾场一般的房间。
“我离婚了，两个孩子都跟他。”李明远仰起头，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被呛得连连咳嗽。
陈林心头一沉，这副颓废模样，跟钟铁柱的描述判若两人。然而，这种经验丰富的主编剧，正是他急需的灵魂人物。
苏若雪走到李明远身边，从包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绢，递了过去。
李明远愣了几秒，说了声谢谢，直接用自己的背心擦了擦嘴。
“李老师，冒昧打扰。”陈林在他对面坐下，“我是朵朵科技的陈林，想请您出山，为一部电视剧担任主编剧。”
李明远立刻摇头：“年轻人，你找错人了。我现在只对啤酒感兴趣。”
“如果电视剧成功，你这辈子的啤酒，我包了。”陈林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到苏若雪的小说。
李明远放下啤酒瓶，平静的说：“我不想重操旧业，你走吧。”
钟铁柱急忙陪笑：“老李，陈总是带着诚意来的，再聊几句呗。”
李明远摇摇头，再次拿起啤酒瓶，用力喝了两口，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
“钟大哥，先不谈工作，你们先叙旧。”陈林说着，开始收拾屋子里的垃圾。
苏若雪立刻卷起袖子，跟着陈林一起动手。
他们捡起空酒瓶，堆放在门外，又将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然后拿起抹布，擦拭客厅里的家具。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李明远鼻子一酸，心里不是滋味儿。
“老李，这两个年轻人可了不得。”钟铁柱趁机转动笔记本，将屏幕转向李明远。
“朵朵博客的陈林，只用了大半年时间，就从下岗工人变成千万富翁，他现在是海州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小姑娘是咱们省的理科高考状元，在七点中文网写了一部小说，有一万多人付费看书。”
“你想想，每个月有一万多人花钱看她的书，如果改编成电视剧，很可能成为一部现象级作品。”
“我都决定赞助这部电视剧了。”钟铁柱转动笔记本，笑着说道，“老李，看两眼吧。”
李明远心中巨震，千万富翁，高考状元，万人付费的作品……眼前这三个，一个比一个优秀。
苏若雪收拾好客厅，拿来一个干净的水杯，将剩下的啤酒倒进杯子里。
屋子里已经焕然一新，空气也清新了许多。陈林去卫生间洗手，再次坐在李明远对面。
他微微一笑：“李老师，我已经收购了七点中文网，拍这部电视剧，主要是提高博客和七点的知名度。”
“啥？”钟铁柱满脸震惊，“阿林，你，你把七点收购了？”
“是的。我觉得未来是网文的天下，至少能跟传统文学分庭抗礼。”陈林笑着回应。
他身体前倾，看着李明远：“我正在以文化为中学，打造我的互联网帝国，迫切需要您这样有才华的人。”
李明远再次震惊了，他天天宅在家里，竟然浏览朵朵博客和七点中文网，对两个平台的飞速发展深有感触。
万万没想到，它们背后的掌控者竟然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陈林感受到他的震惊，笑了笑，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后，李明远伸手拿着鼠标，快速阅读苏若雪的小说。渐渐地，他皱起眉头，对这种题材不以为然。
“李老师，您可能觉得这种题材俗套。”陈林看出了他的心思，“但大多数人都是俗人，不是吗？”
钟铁柱笑着补充：“老李，这就是灰姑娘的故事内核，市场需要这样的故事。”
李明远顿时皱起了眉头，想起来成员曲高和寡，一味追求高雅，就是他接连失败的原因。
陈林笑着说：“把一个看似俗套的故事，拍出不俗的深度和新意，才能证明您的专业和才华，不是吗？”
这话感染力很强，李明远听进去了。他想起了曾经的梦想，想起了曾经为艺术而奋斗的日日夜夜。
他抬起头，重新审视陈林：“你说的互联网帝国……很难，真的很难。那些互联网帝国会绞杀你。”
陈林毫不在意，轻笑道：“李老师，您愿意重新拿起笔，再次证明自己吗？”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李明远沉默良久，最终，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我接了。”
他沉声道：“我只能说竭尽全力，不敢保证一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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