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绘梨衣，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绘梨衣，还记得昨天……那棵草吗？”
绘梨衣的目光转向窗外那株断草，点了点头。
“那种力量。”
李玄斟酌着词语，尽量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表达。
“很厉害，但也很危险。”
“就像…就像一把非常锋利的剑，如果拿不稳，可能会伤到自己，也可能伤到不想伤害的东西。”
“你明白吗？”
绘梨衣看着李玄，赤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她似乎想起了昨天野草无声断裂的画面，又或许是想起了更久远的一些模糊片段。
她沉默了几秒，再次点了点头：“明白，力量……要控制。”
李玄心中一喜！她能理解！
“对！要控制！就像这样……”
他伸出手指，指向桌上那根昨天用来搅拌麦粥、此刻静静躺着的木勺。
“看着它，绘梨衣。”
“不是要‘切断’它，而是试着…‘感觉’它。”
“感觉它的存在，感觉它就在那里。”
然后，尝试着……只是轻轻地‘碰’一下它？用你那种力量，最轻最轻地碰一下。”
李玄的引导非常模糊，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具体该如何做。
但绘梨衣拥有的是“审判”的成长型天赋，其本质应该就是关于空间的能力吧？
控制它的关键，或许就在于意志的精确聚焦，而非具体的法门。
绘梨衣的目光落在了那根普通的木勺上。
她赤色的瞳孔深处，那难以察觉的暗金色纹路再次悄然流转，但这一次，不再是无意识的散逸，而是带着一种……专注的凝视。
李玄屏住了呼吸，精神高度集中，感知提升到极限。
他清晰地捕捉到，在绘梨衣目光聚焦的刹那，木勺周围的空气极其极其微弱地“凝固”了那么一瞬！
仿佛空间本身被瞬间冻结成了一个无形的、绝对光滑的平面！
嗤…嗞…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羽毛刮过玻璃的细响。
木勺光滑的木质表面上，出现了一道比头发丝还细、长度不足半寸的划痕！
浅得几乎看不见，但确确实实存在！
成功了！
虽然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划痕，但这代表着绘梨衣成功地将那毁灭性的力量控制在了最细微的尺度！
从无意识的“除草”到有意识的“划痕”，这是质的飞跃！
绘梨衣赤色的眼眸微微亮了一下，似乎对自己制造出的效果感到一丝新奇和满意。
她抬起头，看向李玄，像是在等待评价。
“太棒了！绘梨衣！”李玄忍不住赞叹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就是这样！记住这种感觉！控制它！”
看着绘梨衣眼中那一点点亮起的光彩，李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既然绘梨衣能控制她的天赋，那么，让她接触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是否也能帮助她更好地理解自身，甚至反过来促进天赋的掌控？
“绘梨衣，想不想…试试另一种力量？”李玄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小册子。
这是最基础的《斗气初解·锻体篇》，每个铁匠铺学徒人手一本，用来打熬身体、激发斗气种子的入门读物。
格里大叔当初随手丢给他的。
“斗气？”绘梨衣看着那本小册子，又看看李玄，眼中带着询问。
“嗯，一种…身体里的力量。”
李玄翻开册子，指着上面简单的人体经络图和文字说明，“按照这个，呼吸，感觉身体里的‘气’在流动……”
李玄开始耐心地讲解最基础的斗气感应和引导法门。
他自己也是靠着这本册子，加上在铁匠铺日复一日的重体力锤炼，才在一年内勉强跨入一阶的门槛。
他的讲解尽量通俗，配合着手势比划。
绘梨衣听得很认真，赤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册子，又看看李玄的示范动作。
她学着李玄的样子，盘膝坐在地板上，李玄赶紧给她垫了个软垫。
绘梨衣闭上眼睛，尝试着调整呼吸。
李玄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绘梨衣的身体构造是否适合修炼斗气？
她的天赋是否会干扰？
一切都是未知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绘梨衣的呼吸渐渐变得悠长而平稳，整个人仿佛沉静了下来。
她周身没有任何斗气的光芒亮起，也没有能量波动的迹象。似乎……毫无反应？
就在李玄以为可能行不通时，绘梨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赤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极淡的疑惑。
“感觉到了？”李玄连忙问。
绘梨衣轻轻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小腹位置，又点了点心口。
“这里……有点热，像……小火苗。”
她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描述那种极其微弱的感觉。
“但……抓不住，和…切东西不一样。”
能感觉到一丝热流！这已经是巨大的成功了！
说明她的身体对斗气的能量形式并非绝缘！
李玄精神一振：“对！就是那种感觉！小火苗！多练习，让它烧旺一点！慢慢来！”
安顿好开始尝试感应斗气的绘梨衣，李玄自己也盘膝坐下。
他修炼的并非基础斗气，而是自己改良的《灰烬呼吸法》。
得尽快修炼了，毕竟手里的金币可没多少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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