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泼墨一样压下来，枯叶踩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动。三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脚步轻但小心，每一步都像是怕惊动了林子里藏的东西。
前面那棵老树上刻着些古怪的文字，月泠的手还停在那些泛着青光的痕迹上，眉头拧得死紧。玄寂站在她后面，眼睛不停扫视四周，确认没事才低声说了句：“走。”
赤璃点点头，机械臂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回应她的决定。她抬头看了看天，乌云翻滚，星星都被遮住了，只有她胸口的星盘还在微微发光，在黑夜里画出一道模糊的线。
“方向找到了。”月泠把星盘收起来，贴身藏好，“第三之门……要靠血和火打开。那是通往真相的路。”
“血和火？”赤璃冷笑一声，“听着就像个圈套。”
“可线索就指向那边。”玄寂语气平得像水，但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没别的路。”
风从林子里穿过，带着一股湿土味，还有点说不上来的腐烂气息。他们沿着老树边的小道继续往前，脚步慢慢加快了些。
林子越来越深，光线也少得可怜，只有月泠胸前的星盘偶尔亮一下，勉强指个方向。虫子叫了几声，又突然安静下来，像被人掐断了似的。
走了大概半个钟头，眼前终于出现一块空地。草长得稀，地上能看见几条像是刻出来的痕迹。几块破石碑歪歪扭扭地插在土里，看起来是经历过不少场仗。
“这里……”月泠蹲下来看了一眼，手指滑过石面上的划痕，“有人来过。”
玄寂走近，盯着其中一道特别深的痕，那明显是最近留下的，边缘还很锋利。他扒开周围的土，露出一小片金属——上面刻着一朵曼陀罗。
赤璃凑过来，皱着眉：“这图案，跟那只怪物肚子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说明它们不是单独出现的。”玄寂把金属片收进袖子，脸色更冷了，“有人在背后操纵。”
月泠站起身，抬头看天：“星象开始变了。照推算，我们该往北走。”
“那边是沼泽。”赤璃皱眉，“地形复杂，待久了麻烦。”
“但只能往那边。”玄寂说完，只丢下一句，“走。”
队形换了，赤璃走在最前头，机关傀儡已经展开，随时准备动手。玄寂跟在后面，虽然精神快到极限了，但眼睛还是没放松。
月泠走在最后，手里的星盘一闪一闪的，映得她脸色发白。她忽然停下，眼神有些不对。
“怎么了？”玄寂回头问了一句。
“没事。”她摇头，声音有点哑，“就是……有点累。”
玄寂没再多问，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走出空地之后，地势慢慢变低，空气里湿气越来越重，混着植物烂掉的味道。脚下的土也开始松软，每走一步都会陷进去一点。
“这片地方……不太对。”赤璃低声说，机械臂已经开始嗡嗡作响，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继续。”玄寂的声音依旧冷静，“不能停。”
他们在泥地里小心翼翼地穿行，尽量避开那些看着不稳的地方。忽然，赤璃猛地一顿，机械臂一阵震动。
“等等。”她抬手示意大家停下，“前面有东西。”
玄寂眯眼看去，前方泥地上浮现出一个大图案——正是他们在老树背面看到的那个暗红色曼陀罗。
“封印标记。”月泠低声说，神情凝重，“这条路，不好走。”
“那就绕过去。”赤璃干脆地说，“我不信困得住我们。”
“不行。”玄寂摇头，“这个封印……不是拦我们的，是压着什么东西。”
“啥意思？”赤璃皱眉。
玄寂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下那红光，“它不是挡着咱们，是镇着什么。”
话刚说完，地面猛地一震，泥浆翻腾起来，一道微弱的光从下面冒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慢慢醒过来。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全是警惕。
“快走！”月泠急了。
可就在这一瞬间，一阵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从地下爬出来的，又像是直接钻进脑子里。那声音有种怪异的节奏，让人脑子发晕。
玄寂闭上眼，咬牙稳住意识。他知道，这是幻灵蛊术残留的精神波动。他调动体内剩下的蛊虫，想压制那股力量。
可蛊虫刚放出去，就像掉进黑洞，彻底没了反应。
“糟了。”他低声说了一句。
赤璃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提醒道：“别浪费力气了，先撤！”
月泠快速翻开星盘，想找破解办法。她越看眉头越紧，最后冷冷开口：“这不是自然结界……它是被激活的。”
“谁干的？”赤璃追问。
“不知道。”月泠摇头，“但我们得赶紧离开，不然……”
她话还没说完，封印中央突然爆开一道刺目的红光，紧接着整个沼泽像活了一样，地面剧烈起伏，泥浆翻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腥臭。
“跑！”玄寂喊了一声，三人立刻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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