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铁卫-19冷冰冰地问。
"流民...就是种地的..."袁方佝偻着背，显得弱小无害，"这块地是挂了仓库铭牌的，金...金管事知道的..."
听到老金的名号，铁卫-19微不可察地顿了顿。他扫视栅栏内的情况：几个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流民，一片狼藉的田地，还有那株显眼的藤蔓植物——此刻正散发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那个，"铁卫-19的枪口指向藤蔓花苞，"是什么？"
"就...就是株变异藤子..."袁方结结巴巴地回答，"我们发现它能帮着净化土地...种出来的土豆不容易烂...金管事说有用，才让我们留着..."
又一次抬出老金。铁卫-19的电子眼闪烁了几下，似乎在查阅什么数据。片刻后，他的态度微妙地软化了一丝。
"刚才的异常精神波动，解释。"
"不知道啊长官！"袁方一脸茫然与恐惧，"那麦子平时就爱叫唤，今天突然发疯一样...您看我们都成这样了..."他指着身后横七竖八的同伴，这倒不用表演。
铁卫-19沉默地审视着袁方，又看了看那片仍在发出烦人噪音的嚎哭麦田。他的任务记录仪忠实地拍摄着一切，包括那几个可疑的暗红色身影撤离的方向——这显然不是一群种地的流民能策划的袭击。
"全员搜查。"铁卫-19最终下令，"重点检查非法精神武器残留。植物样本采集。所有人身份登记。"
士兵们谨慎地进入试验田，两人一组展开搜查。他们避开了嚎哭麦田的方向，重点检查了金属栅栏和藤蔓花苞。一个士兵用仪器扫描了受损的赤血铁藤幼苗，记录下能量读数。
"长官！"一个士兵从栅栏边缘举起那支尚未完全腐蚀的金属管，"发现腐蚀性物质！疑似'夜莺的悲鸣'制剂残留！"
铁卫-19的电子眼瞬间亮了几分。'夜莺的悲鸣'是黑市上流通的违禁品，专门用于刺激精神污染植物变异。这证实了袭击的存在，也间接为袁方等人洗脱了嫌疑。
"标记为恶意袭击事件。"铁卫-19冷声道，"记录：C7区边缘流民种植点遭遇非法武装袭击，袭击者使用违禁精神催化剂。幸存者..."他扫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众人，"予以人道主义豁免。"
袁方暗中松了一口气。铁卫-19的处置看似冷漠，实则已经是最理想的结果——官方记录将这次袭击定性为外部势力所为，而试验田则被归为"受害者"。最重要的是，源初之茧和赤血铁藤的存在得到了默许，至少暂时不会被强行清除。
"你们。"铁卫-19转向袁方，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警告，"这块地的能量波动已经录入监控系统。任何异常，基地都会第一时间察觉。明白吗？"
"明白！明白！"袁方点头哈腰，"我们就是种土豆的..."
巡逻队来得快，去得也快。装甲车和无人机撤离后，试验田重新陷入寂静。只有嚎哭麦那低沉的、恢复"正常"的嗡鸣提醒着人们刚才的惊心动魄。
确认巡逻队真的离开后，袁方立刻恢复了冷静。他快步走向赵小雅，检查她的状况。
"蝮牙不会罢休。"赵小雅虚弱地说，嘴角还带着血迹，"这次失败了...下次..."
"我知道。"袁方目光阴沉，"但这次也暴露了他的手段。'夜莺的悲鸣'...这给了我们准备的时间。"
他望向那三株幸存的赤血铁藤幼苗，尤其是表现最出色的A-1。在绝境中，它们意外展现出了对抗精神污染的能力。这或许...就是反击的关键。
"记录数据。"袁方对勉强苏醒的苏暖暖说，"重点分析A-1的能量结构。如果我们能主动激发那种抵抗场..."
远处，锈河基地高耸的围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在更阴暗的角落，蝮牙正听取着"毒刺"小队队长的汇报，脸上的伤疤在阴影中扭曲如活物。
三方博弈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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