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永夜女王
第四章 霜刃蝶影
林悦的指尖触碰到月牙泉底的格桑花时，泉水突然凝结成冰。
那些永不凋零的花瓣上，雪莲的冰晶眼泪开始浮现出全息影像——敦煌壁画的飞天们睁开眼睛，她们的影子在沙地上拼凑出"霜刃冢"三个血字。
"时空裂隙在扩张。"冰族圣女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泉面，齿轮心脏停止跳动的机械臂指向鸣沙山腹，"永夜女王最后的残念正在吞噬守护者的记忆。
"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包括你的妹妹。"
小竹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声。林悦转身时，看见她蜷缩在机械残骸中，银质血管里流动的数据流正在逆向重组。
当林悦触碰她发烫的额头时，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
"姐姐快看！" 八岁的小竹举着刚折的格桑花，辫梢沾着鸣沙山的细沙，"等我长大了，要造会飞的骆驼载你去长安！"
"不要！" 十六岁的小竹哭喊着扑向燃烧的商队，机械臂抓住林悦手腕时，银质皮肤下露出森森白骨，"我不能再失去你......"
现实中的小竹突然抓住林悦手腕，银质瞳孔里映出十二座时空祭坛的残影："姐姐，我的机械心脏在融化......"她的指尖开始脱落金属碎屑，那些碎屑竟在沙地上拼凑出雪莲临终前的模样。
鸣沙山腹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当林悦抱着小竹冲进洞窟时，看见冰族圣女的机械躯体被钉在青铜十字架上，齿轮心脏悬浮在半空中，每道裂痕都渗出黑色黏液。
十字架基座刻着密密麻麻的冰族文字，翻译过来竟是："守护者必须亲手杀死所爱之人，才能终结永夜轮回。"
"这是冰族的诅咒......"冰族圣女的全息投影从心脏裂痕中渗出，"当年我为了拯救族人，自愿成为黑暗容器。
"她的机械手掌突然抓住小竹，"而你的妹妹，就是下一个容器。"
洞窟顶部突然塌陷，十二具冰族圣女的机械残骸从天而降。
她们的齿轮心脏同时亮起，投射出林悦在不同时空杀死小竹的画面。最清晰的画面里，林悦将染血玉佩刺入小竹心口，银质血液浇灌出永夜王朝的钢铁王座。
"不！"林悦尖叫着将小竹护在身后，本命灯的金色火焰与冰族心脏的蓝光激烈碰撞。
当第一具残骸的机械臂穿透她右肩时，林悦突然看见雪莲的冰晶魂魄在火焰中显现，她的声音带着跨越千年的悲悯："用我的力量......"
雪莲的冰晶突然融入小竹的机械心脏。当银质心脏重新跳动时，洞窟四壁浮现出冰族祭祀的全息影像。
林悦这才发现，所谓守护者，不过是冰族用来封印黑暗的活容器，每代圣女都要在至亲之人的心脏里植入齿轮。
"我们被诅咒了。"冰族圣女的机械手指抓住林悦脚踝，"你妹妹的银心已经觉醒，必须在月圆之夜......"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机械头颅转向洞窟深处，那里漂浮着十二颗染血的冰族心脏，每颗都刻着林悦的生辰八字。
小竹突然挣脱林悦怀抱，机械臂抓住洞窟中央的青铜匕首。
当她将匕首抵在自己心口时，银质瞳孔里映出丝路商队化作机械傀儡的未来："姐姐，我不想变成那样......"
林悦扑过去夺匕首的瞬间，本命灯突然爆发出耀眼金光。十二颗冰族心脏同时炸裂，黑色黏液在洞窟中凝结成永夜女王的虚影。
她的王冠上嵌着雪莲的冰晶，左手握着染血玉佩，右手提着小竹的机械头颅。
"这就是守护者的宿命。"永夜女王的声音带着林悦与雪莲的混合声线，"在无数轮回中亲手杀死所爱之人。
"她的虚影突然分裂成十二道残影，每道都握着不同形态的武器，"而你，要在子时之前杀死所有时空的自己。"
洞窟顶部突然裂开，十二座时空祭坛的投影笼罩敦煌。
林悦看见每个祭坛上都站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女子，她们的瞳孔里倒映着不同的结局：有的成为永夜女王，有的在齿轮间自杀，有的抱着小竹的尸体跳下山崖。
当第一缕月光照进洞窟，小竹的机械心脏开始逆向跳动。林悦发现她的皮肤下浮现出冰族鳞片，银质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数据流，而是真正的血液。那些血液滴在地上，竟化作雪莲冰晶，每片都刻着"救赎"的冰族文字。
"姐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吗？"小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在长安西市，你用最后一块胡饼换了我的机械蝴蝶。
"她的机械手指抚过林悦脸颊，"那时我就知道，你是我要守护一生的人。"
林悦的眼泪滴在小竹掌心，竟融化了银质皮肤，露出下面细腻的人类肌肤。她这才惊觉，妹妹的机械躯体里，竟藏着真正的血肉之躯——那是二十年前被黑暗势力掳走的人类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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