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这到底是什么鬼功夫?!老子不信!!”瘦头陀越打越是心胆俱寒,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个能够吞噬一切、演化一切的混沌!对方的反击不再局限于阴柔诡谲,时而掌力灼热刚猛,与他正面硬撼竟不落下风;更可怕的是,那掌力中往往蕴含着阴阳相生、冰火同流的诡异劲道,侵入体内,时而如坠冰窟,气血凝固;时而如遭火焚,经脉欲裂;时而又阴阳交错,仿佛要将他的身体从内部生生撕开!
“你的价值,到此为止了。”林凡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如玉,却带着宣判终结的威严。他觑准瘦头陀因久攻不下、心浮气躁、内力运转出现一丝微不足道凝滞的瞬间,身形动了!
这一动,如浮光掠影,似缩地成寸!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林凡已如瞬移般切入瘦头陀中宫门户!他右掌轻描淡写地向前按出,动作舒缓而自然,仿佛不带丝毫烟火气。然而,就在这平淡无奇的一掌之中,却蕴含了他七日来所有战斗、所有进化、所有领悟的终极结晶——化骨绵掌的至阴至柔,神龙岛内力的诡谲百变,以及刚刚汲取、优化并完美融合的烈火掌至阳至刚!三种本源迥异的力量,在这一刻不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水乳交融,浑然一体,化作一股返璞归真、却又蕴含开天辟地之威的混沌真元!
瘦头陀亡魂皆冒!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那轻飘飘的一掌在他眼中仿佛化作了整个天地的倾轧!他发出野兽般的绝望嘶吼,不顾一切地催谷毕生功力,双掌赤红如血,筋肉虬结,悍然迎上!
“轰——!!!”
双掌交击的刹那,并非震耳欲聋的巨响,反而是一种低沉压抑、仿佛连空间都无法承受的闷爆声!以两人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透明气环骤然扩散,所过之处,残存的砖石墙壁如同沙堡般无声坍塌、湮灭,地面被硬生生削低三尺!灼热与阴寒交织的气浪席卷四方,让远处的毛东珠都感觉如遭重击,连连后退,面露骇然。
瘦头陀僵立原地,双目圆睁,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茫然与难以置信。他死死盯着林凡,嘴唇颤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下一刻,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缓缓软倒在地,七窍之中渗出乌黑的血液,周身经脉尽碎,五脏六腑已被那混沌真元彻底震为齑粉,气息全无。
林凡缓缓收掌,独立于这片被他亲手制造的狼藉之中,衣袂飘飘,纤尘不染。他微微闭合双目,感受着体内那如同长江大河般奔流不息、阴阳互济、圆融如一的崭新力量,一种掌控自身、窥见大道一角的明悟涌上心头。
然而,角楼这边如同天灾降临般的恐怖动静,再也无法掩盖。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弓弦拉动声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火把将这片废墟照得亮如白昼。大批精锐侍卫如临大敌,刀枪并举,强弓劲弩齐指场中。紧接着,康熙皇帝在一众贴身侍卫与大太监的簇拥下,龙行虎步,亲临现场。他年轻的面庞上写满了震惊与肃杀,目光如电,瞬间扫过瘦头陀惨不忍睹的尸体,最终牢牢锁定在那唯一傲然挺立的身影之上。
“小桂子!”康熙声音沉凝,带着帝王之威与深深的疑虑,“此乃何故?!这凶徒是何人?为何毙于此处?你……”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林凡的一切伪装。
刹那间,所有目光,所有杀气,所有疑惑,尽数凝聚于林凡一身。毛东珠面无人色,几乎瘫软。场中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一触即发。
林凡面对这千夫所指、刀剑加身般的局面,神色却依旧淡然。他并未如众人预料般跪伏请罪,只是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袖,随即微微躬身,向康熙行了一个简雅而不失气度的拱手礼。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本就该如此。
“陛下,”他开口,声音清越平和,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那自称更是让所有人心头狂震,“今夜路过此地,偶遇此獠潜入宫禁,形迹鬼祟,欲行不轨。在下出手阻拦,彼乃暴起伤人,招招狠辣,皆欲取人性命。迫于无奈,只得出手重了些,将其毙于掌下。惊扰圣驾,实非吾之本愿。”
他言辞简练,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窗外的落雨,将一场石破天惊的生死搏杀,轻描淡写地归结为“迫于无奈”、“出手重了些”。绝口不提神龙教,不提海大富,更不提《四十二章经》,只将性质定为“护卫宫闱,正当防卫”。
康熙闻言,瞳孔骤然收缩!他自幼习武,天资聪颖,虽年纪尚轻,但眼力见识已非同小可。地上这枯瘦男子的惨状,周围这如同被巨力碾过的废墟,无不昭示着刚才那一战的恐怖!而这个小桂子,竟能在这等凶徒“招招狠辣”的袭击下,不仅毫发无伤,还能“迫于无奈”将其反杀?且看他气定神闲,姿态从容,衣衫整洁如新,哪有半分“迫于无奈”的狼狈?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对方身上那股自然流露的、超凡脱俗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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