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物车倒扣在冰面上，货篮里宗主佩剑的残片突然全部立起，像指南针般齐刷刷指向杜天腰间。他低头看去，便利店扫码枪不知何时已经别在了裤带上，枪头还粘着半片没撕掉的价签。
"杜哥！那些碎片在发光！"小六子突然扑过来拽他袖子。杜天这才发现冰窟地面正在变透明，底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条形码图案，每个码上都浮动着血红色的数字倒计时。
扫码枪突然震动起来。杜天刚握住枪柄，枪身就自动转向宗主胸口——那道贯穿左肩的魔纹正在扭曲变形，最终组成了完整的二维码图案。
"滴——"
扫码枪发出熟悉的提示音。杜天眼前炸开全息投影般的操作界面，鲜红的"确认支付"按钮在虚空闪烁，底下小字标注着：支付代价-100年寿元。
"等等！"柳青的白发突然全部扬起，"这不是普通的魔纹契约！"她话音未落，满头银丝齐根断裂，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重组，渐渐拼出上古文字："以售货员之名，终结这场跨界促销"。
冰窟突然剧烈摇晃。杜天看见倒计时最快的几个条形码已经归零，对应的冰面下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扫码枪的投影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促销活动异常，是否启用原厂设置？"
"杜天！"柳青捂着突然长出黑色发茬的头皮大喊，"那些文字是上古契约！系统在借用你的身份强制结算！"
小六子突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杜天转头看见他脚踝被条形码里伸出的透明触须缠住，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扫码枪的投影界面上，"确认支付"按钮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字注释：当前促销活动参与人数-847人。
"促销个鬼啊！"杜天抡起扫码枪砸向冰面，"这特么是拿杂役当促销赠品吧？"
扫码枪接触冰面的刹那，所有条形码同时爆出刺目红光。杜天突然感觉掌心发烫，低头看见枪身上浮现出便利店的员工守则条款，其中第三条正闪着金光："促销活动解释权归本店所有"。
"有办法了！"杜天猛地拽下胸前工牌拍在扫码枪上，"根据员工守则第3条，我要求重新解释促销条款！"
整个冰窟突然静止。宗主胸口的二维码开始逆向旋转，渐渐变成便利店的会员码图案。空中飘浮的上古文字突然全部崩散，重组为现代汉字："促销活动参与人数已达标，正在生成最终账单..."
"不好！"柳青突然扑过来推开杜天。她新生的黑发瞬间变回银白，全部刺向虚空中的文字。扫码枪的投影界面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异常干预，启动强制支付程序"。
杜天感觉有冰冷的东西顺着扫码枪爬进手臂。他看见自己右手正在变成半透明的塑料材质，便利店工牌上的照片开始快速老化。货篮里的剑刃碎片突然全部飞起，在他面前拼成完整的扫码枪形状。
"原来如此..."杜天突然笑了，用变成塑料的手指向虚空，"你们搞错促销主体了——我才是正式员工，这些剑刃才是赠品！"
他猛地将两把扫码枪对撞。冰面下的条形码同时爆碎，宗主胸口的二维码突然弹出支付成功的提示音。整个冰窟开始坍塌，柳青的白发在狂舞中织成光网，兜住了坠落的冰锥。
"促销活动结束。"电子音响起的瞬间，杜天看见便利店的地砖从冰层下浮现出来。小六子正趴在一排突然出现的货架上，手里还抓着标价9.9灵石的止血贴。
宗主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闪过条形码的光影。杜天还没反应过来，扫码枪已经自动对准那对眼睛——
"滴！会员积分已到账。"
虚空中的文字全部消散，柳青的白发簌簌落地，化作满地价签。杜天低头看见自己恢复原状的手掌，便利店工牌上的照片却永远定格在了四十岁的模样。
货架最深处传来塑料袋的沙沙声。杜天转头看去，血煞长老的残魂正被困在保鲜膜里，标签上写着：临期商品，五折处理。
"杜哥..."小六子虚弱地举起止血贴，"这玩意真能刷医保吗？"
冰窟彻底崩塌的轰鸣中，杜天听见收银台方向传来熟悉的机械音："促销活动已结束，欢迎下次光临。"他握紧扫码枪，看见枪管内侧不知何时刻上了一行小字：最终解释权属于——售货员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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