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氏听完这一番话，有些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来，低着头，语气惶恐地回道：“妾身绝不敢有那样的念头，大小姐误会了。”
姜菀菀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紧张。
随后说道：“夫人是钧哥儿的亲娘，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将来等钧哥儿当上官了，自然能够为夫人请得封号，也能够让您享尽荣华富贵。现在钧哥儿年纪尚小，您作为母亲，还是多些耐心才是。”
成氏听完，默默低头，嘴巴动了几下，却没有再回话。
姜菀菀看着成氏的眼神若有所思。
随即悄悄朝身旁的烟凌递了个眼色。
烟凌拿出了一个红色绸布包裹的盒子。
盒子被细致地扎着一条金线绣纹的丝带。
她轻轻解开丝带，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层层包裹的红色绸布。
随着绸布缓缓打开，一尊半尺高的玉观音出现在眼前。
成氏愣住了。
她望着那尊观音，嘴里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这是谁的？怎么……怎么会在小姐这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伸手想去触摸。
姜菀菀微笑着解释。
“前些日子，家中有朋友得了一块上等的羊脂玉，请来了一位老玉工雕刻。这位老玉工手艺精湛，只用了短短几天便完成了这尊观音像。我听说之后，便托人将它收了回来。”
“后来我又特意从南洋寻来了珍稀的沉水香，这香木质重如水，点燃之后香气幽微绵长，能安抚心神，调和气息。我就将这沉水香一同配上，想着放在房中可以静心养气，对夫人来说应当颇有助益，因此想赠予夫人。”
成氏一听，脸上先是一片愕然。
随后又泛起激动与欣喜的笑容，眼角微微泛红。
她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恭敬地接下了那只精致的盒子。
她低头抚摸了一下那盒子，心中满是欢喜。
她身为姜家的一个妾室，手头本就没有多少值钱之物。
更何况姜家向来规矩森严。
即便是府中主母也仅是临时使用家中的贵重之物，真正属于自己的寥寥无几。
而这尊羊脂玉观音，不仅质地珍稀、工艺非凡。
更难得的是，还配有那一份罕见的沉水香。
二者搭配，价值连城。
这样的礼赠，即便是府中有身份地位的正妻也难以轻易拥有，更不要说她这个出身不高、一直备受冷落的小妾了。
这份礼，不仅是宝物，更是姜菀菀对她身份的尊重。
成氏连眉头都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意。
她心怀感激地陪着姜菀菀又寒暄了几句。
临别时更是依依不舍，连连道谢。
等到她走后，一旁侍立许久的清瑶忍不住开了口。
“小姐，清瑶实在是不懂，您何必费这般心思，又是准备礼物，又是好言好语地安抚她呢？”
姜菀菀缓缓地抬起头，神情淡然，语气也平和得很。
“你有所不知，她到底还是钧哥儿和莉姐儿的母亲。虽然她行事多有逾越，也惹了些麻烦，但毕竟母子情深，不可一棍子打死。这件事上，也只能是点到为止，让她明白轻重即可，不能完全让她下不来台，更不能让她心中怨恨太深。”
原来当日清瑶打了成氏一记响亮的耳光，算是替姜菀菀出了一口积郁多日的气。
那一巴掌打得响亮，也打得有理有据，是为姜菀菀正名，也为敲山震虎。
她现在说着，面上满是钦佩。
“还是我们大小姐最厉害，不仅让成氏口服心服，还在众人心中留下了宽宏大量的印象。她还以为自己真有那么几分分量，能左右小姐的态度呢，妄图在小姐面前耍手段，真是自不量力！”
姜菀菀缓缓地抬起头。
她目光清冷，语气不疾不徐。
“如今府中上下皆在搬迁前的紧张准备阶段，大家都要守规矩一些。在新宅彻底收拾妥当之前，谁也别给我惹出任何麻烦来。”
她话音刚落，屋子中的丫鬟们与几位管事的嬷嬷便立刻齐齐低头应声。
“是，大小姐！”
姜菀菀微微垂眸，视线落在手边案桌上的一只花瓶里。
瓶中插着一枝盛开的海棠花。
望着这花，她神情渐渐沉静。
“海棠都开了两轮了……大哥……你到底在哪里呢？可还有音讯？”
她低声呢喃。
她苦涩地笑了一笑。
“大哥，我知道你一向将家族扛在肩上。可菀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
自那日被教训了一顿之后，成氏果然安分了许多。
不仅没有再生事端。
连平日的言语都小心谨慎。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让许府三房郭氏就此善罢甘休。
几日后，三房的郭氏再次派人送来拜帖，希望亲自上门拜访。
可是，这次的拜帖却并没有如她所愿被送进内院。
成氏听闻来人求见，只冷冷地丢出一句。
“帖子不要接了。给我直接扔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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