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浅呼吸一滞，抿紧了唇不再出声，愣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背后紧贴着凌寒滚烫的胸膛，湿透的衣料根本挡不住那灼人的体温，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烧起来。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肌肉绷得死紧，冷白皮肤下的青筋突突直跳，看着就知道这人忍得有多辛苦。
"怎么，这就怕了？"凌寒低笑时胸腔震出的颤音，混着灼热的呼吸全喷在她耳后，惹得她颈间汗毛都竖了起来。
下一秒她被轻轻放在羽绒被上，抬眼就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湿漉漉的发梢垂下来，水珠滴在她锁骨窝里，烫得她猛地一颤。
那双眼眸里翻涌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却在最后关头化作克制——他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开她额前湿透的碎发。
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耳尖时，凌寒的动作明显顿了顿。
他直起身，哑声道："等着。"
转身走向浴室的背影，白衬衫被水浸得半透，后背流畅的肌肉线条看得一清二楚。
丁浅猛地蜷起身子，把发烫的脸狠狠埋进枕头，闷声嘟囔："真是玩鹰的被鹰啄了眼......"
擦干身子换上睡衣，她才发现手上的纱布早被泡透了，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啧，"她对着空气撇嘴，"这跟自己洗有什么区别啊。"
坐在床边盯着那圈纱布，边缘修剪得整整齐齐，连打结的力道都刚好——这种细到骨子里的疼惜，全世界只有凌寒会给她。
"真是可笑......"她指尖无意识地划着纱布边缘，"他见过我被打得站不起来的样子，知道我差点......却还是......"
父亲的皮带抽在身上的钝痛突然漫上来，那个被刻意尘封的夜晚猛地撞进脑海——王麻子带着酒气的呼吸，粗糙的手掌扯她衣领的触感......
"可他就在这里啊。"她忽然红了眼眶，"一直都在。"连她最不堪的样子，都被他妥帖收着。
明明是她爱到骨子里的人......
"这么多年了..."她忽然笑出了声，指尖无意识地在伤痕边缘打转，"还是学不会好好接受你的好意。"
而她呢？她做了什么？
她像只蠢刺猬，他越靠近就越张牙舞爪，可那些扎向他的刺，最后全变成扎在自己心上的针，密密麻麻地疼。
记忆突然闪回那个蝉鸣刺耳的午后。
少年凌寒站在树下，朝她伸出援手，而她是怎么做的？指着他的鼻子，用最恶毒的话骂走了这个唯一愿意靠近她的人。
如今的凌寒呢，不过是想要给她一个坚实的依靠。而她呢？又一次在盛怒之下，将他的办公室砸得一片狼藉。
"这样的我...凭什么能得到他的爱？"
丁浅坐在床边，无意识地咬住下唇，指尖绕着湿透的纱布无意识地打转，一圈又一圈，连浴室的水声什么时候停的都没察觉。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她惊得指尖一颤，猛的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把纱布拆得乱七八糟。
纱布最后一层已经被完全揭开，伤口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泛起一阵刺痛。
她抬头就撞进凌寒的视线，他不知何时站在面前，黑色睡袍松松垮垮系着，发梢的水珠滴在锁骨上，顺着那道新鲜的咬痕滑下去。
丁浅突然伸手，小心翼翼环住他的腰。
凌寒背脊瞬间绷紧，低头就看见怀里的人把脸埋在他胸口，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细碎的影。
他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单手提着医药箱，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发间的湿气蹭在掌心，有点痒。
她慢慢松开手，仰起的眼眶泛着红，睫毛上还挂着水光："阿寒，对不起。"
凌寒垂眸看她，指尖从她发间滑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肉："行。"
他唇角微勾，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道歉我收下了。"
他拎着医药箱在她身边坐下，托起她的手，指腹擦过她被水浸得发皱的皮肤时，动作突然放得更轻。
"都泡发了。"他声音沉得厉害，拇指在那圈泛白的伤口边缘轻轻抚过。
"疼不疼？"他突然问，没等她回答，又自顾自地低声道："怪我。"
她怔怔地望着他低垂的眉眼，明明他皱着眉头的样子看起来很凶，但是动作却温柔得要命。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棉布一角，轻轻按压在伤口边缘吸走水渍。
心脏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从她指着鼻子骂他，到砸了他珍藏的红酒，这么多年，凌寒始终在包容她毫无道理的倔强。
就像现在，明明气得下颌线都绷紧了，给她消毒的动作还是轻得怕碰碎她。
凌寒正低头涂药水，忽然发现她指尖都没颤一下。
往常这时候，她早该皱着鼻子喊疼了。
"怎么消毒水擦到伤口都没反应了？"他疑惑地抬眼，却猝不及防撞进她湿漉漉的目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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