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的浪涛拍击着货轮舷窗时,肖天机腰间铜铃突然剧烈震颤。铃身浮现的篆文渗出幽光,那是他与林九渊以精血缔结的"命魂铃"——此刻铃纹裂如蛛网,分明是林九渊灵力濒临溃散的征兆。
"昆仑有变!"他墨色眼瞳骤缩,阴眼穿透云层,看到千里之外的昆仑墟洞穴中,青蓝色雷火正被浓重的黑气吞噬。苏玄玑已展开符纸地图,指尖血咒瞬间点燃昆仑标记:"断魂崖的阴气暴增十倍!"
雪璃猛地窜上肖天机肩头,爪子抠进他衣襟:"叽叽!林老头的气息好弱!"它毛皮上的赤晶爆发出冰蓝光芒,竟在甲板上凝结出指向西北的冰箭头——这是它进阶超级灵兽后领悟的"灵犀指",能追踪血亲般的灵力联结。
"张兄,归墟方向拜托了!"肖天机扬手掷出三枚铜钱,铜钱在空中连成传送阵,正是茅山秘传的"缩地成寸"改良版。张云鹤接住铜钱时,货轮已被加勒比的风暴笼罩,他望着肖天机消失的方向啐了口:"奶奶的,又抢老子的风头!"
昆仑墟的风雪刮在脸上如刀割。肖天机落地时,洞穴入口的噬魂石正渗出黑血,显然刚经历过恶战。他掏出旱烟袋点燃,青烟在阴眼中化作探路灵蝶,瞬间穿透三十丈岩壁——只见林九渊背倚冰壁,桃木剑插在身前,周身被数百只腐翼蝠围困,黑线虫正从冰缝中源源不断涌出。
"来得正好!"肖天机嘴角勾起腹黑弧度,指间铜铃轻晃。铃音化作无形音波,震得洞顶钟乳石纷纷坠落,砸死一片腐翼蝠。雪璃趁机跃出,张口喷出一道冰晶龙息,将黑线虫冻成三尺厚的冰墙。
"肖兄!"林九渊咳出一口血,道袍上的八卦纹已暗淡无光,"这些蝙蝠是...阴山派用腐魂骨养的!"肖天机早已看穿,阴眼看到蝙蝠翼膜下流动的邪纹,正是石桌上记载的"阴魂饲妖"术。他反手抽出背后黑剑,剑身上的巫道符文在火光中流转。
"雪璃,冻住左翼岩壁!苏姑娘,炸掉右侧石笋!"他语速平淡却条理清晰,仿佛在指点棋局。苏玄玑抛出十二枚连环符,符篆在石笋群中炸开雷火,露出里面暗藏的引魂阵眼;雪璃则双爪连拍,冰锥如暴雨般射向左壁,将正在凝聚的鬼面浮雕冻成冰坨。
腐翼蝠失去地形加持,攻势顿时一滞。肖天机看准时机,黑剑划出玄奥弧线,正是融合了巫族"断魂斩"与道家"破煞剑"的自创招式。剑光过处,蝙蝠群如被刀割般裂开血口,翼膜上的邪纹纷纷崩碎。
"叽叽!下面还有!"雪璃突然炸毛,爪子指向冰面下蠕动的黑影。肖天机早有预料,扬手撒出一把混着正阳砂的铜钱:"三才锁灵阵,起!"铜钱按北斗方位嵌入冰面,瞬间撑起光罩,将下方的黑线虫困成茧蛹。
林九渊见状松了口气,却见肖天机眉头紧锁:"不对,这波攻击太有章法。"他阴眼扫过洞穴深处的红光,发现魂火碑附近的冰层竟刻着倒流的时间符文——这是阴山派惯用的"替死阵",用怪物拖延时间,真正目的是转移碑身。
"他们要跑!"苏玄玑指尖符纸自燃,映出洞壁上正在消失的传送阵纹。肖天机冷笑一声,黑剑插入冰面:"想走?问过我的剑没有。"他注入灵力,剑身上的巫道符文爆发出刺目黑光,竟将整个洞穴的灵力脉络强行逆转。
传送阵纹刚亮起就骤然熄灭,深处传来气急败坏的怒吼。肖天机收剑而立,走到林九渊身边抛出一枚温玉:"先含着,我看看你的伤。"玉片触唇的瞬间,林九渊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正是肖天机用多年修为温养的"续命玉"。
雪璃跳到林九渊膝头,爪子轻轻按在他后心伤口:"叽叽,黑线虫的毒在经脉里!"它周身赤晶发出柔和光芒,冰晶灵力顺着爪子渗入伤口,竟将盘踞的毒线冻成粉末。林九渊惊讶地发现,这小家伙的控冰术已臻化境,比起当年在百慕大时强了何止十倍。
"多谢肖兄救命。"林九渊挣扎着起身,看向洞穴深处的红光,"魂火碑还在,但恐怕设了更厉害的禁制。"肖天机却盯着冰壁上未完全消失的传送阵纹,墨色眼瞳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不是要转移,是要引我们去万魂窟。"
他想起石桌上"以子为引"的血字,又摸了摸腰间铜铃——铃中的魂珠此刻异常灼热,仿佛在呼应远方的某个存在。恍惚间,他看到多年后的江南庭院,小徒弟萧子陵正举着珊瑚挂坠问他:"师父,昆仑墟的魂火碑是不是真的会烧人魂魄呀?"
那时的自己正靠在摇椅上打盹,苏玄玑在一旁绣着荷包,闻言笑道:"你师父当年为了抢那破碑,可是把整个断魂崖的冰都炼成了玻璃。"雪璃则趴在石桌上,尾巴卷着块从断魂崖带回的冰珀,珀中还封着只被冻住的腐翼蝠幼崽,成了萧子陵最爱的镇纸。
"肖兄?"苏玄玑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她递过一块沾着黑血的骨片,正是林九渊从巨蝠尸骸下找到的。肖天机阴眼细看,骨片背面竟刻着个模糊的孩童脚印——与石桌上"以子为引"旁的印记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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