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彦吾沉默良久:"……你还在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林。"
"你将龙门夺回我们手中的时候,我答应过你。"鼠王用袖口擦去嘴角血渍,布料上顿时绽开暗红的花,"我会待在魏彦吾的阴影之中,你不必再来触碰这些腌臜的暗巷小道。"
烟草燃尽,灰烬飘散。
"——是啊,已经那么长时间了。"鼠王突然笑起来,笑声嘶哑如锈铁摩擦,"正因为我答应了你,所以就有了鼠王。"
魏彦吾的龙尾不自觉地缠上佩剑:"你牺牲了很多。"
"别说这种假惺惺的话。"鼠王突然严肃起来,"我何时清白过?我们又何时清白过?"
"……你恪守承诺,老朋友。"魏彦吾的声音罕见地柔软下来,"但你也没有否认自己心怀不满……是因为你的女儿吗?"
鼠王摸出新的烟丝,手指微微发抖:"我之所以用这么麻烦的方式驱逐那些叙拉古人,为的是什么,你再清楚不过。"
"麻烦的对手有很多。"魏彦吾突然上前一步,龙鳞披风扫过满地狼藉,"但至少我信任你。"
"信任和利用其实都是一回事。"鼠王点燃烟丝,火光映亮他脸上的伤疤,"在其位谋其职罢了,我们该务实一些。"
魏彦吾突然轻笑:"……以前,你很讨厌这么说话的。"
"那可真巧。"鼠王吐出一连串烟圈,看着它们在晨光中消散,"今夜有那么多的久别重逢,似乎没有一个令人满意。"
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魏彦吾解开披风扣,任由晨风吹动衣襟:"别这么说。现在,只是两个老朋友,在安魂夜之后的寒暄而已。"他罕见地露出疲惫神色,"也许我们都应该放轻松一点。"
"你说的对。"鼠王按灭烟斗,"呼,天冷了,你似乎没有为那些老战友点上蜡烛的时间。"
魏彦吾望向贫民窟外逐渐苏醒的城市:"这不会占用太多时间的。"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在你离开了那里之后,我在。"
鼠王猛地抬头,瞳孔收缩:"……我可想象不出魏彦吾独自一人在墓地前献花的模样。"
"我不会参加你的葬礼。"魏彦吾转身,龙尾扫过鼠王颤抖的义肢,"但也许会在你坟前献一束花,那时你会知道的。"
鼠王突然抓住魏彦吾的手腕。二十年前战场上并肩作战时,这只手曾握着重剑所向披靡,如今却布满老人斑与输液留下的针孔。
"……你可还记得,"鼠王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有人为了救你,这辈子都没法直起身来走路?"
魏彦吾没有抽回手。晨光终于刺破云层,照亮两人交握处那些陈年的伤疤。
"这样的人数不胜数。"魏彦吾轻声说,"与我们并肩作战的,为我们慷慨赴死的。"他的拇指擦过鼠王义肢上的弹痕,"而我一刻都未曾忘记过这些人。"
鼠王松开手,突然大笑起来,笑到咳出血丝:"……你的眼神从未改变,也许吧,兴许你会很长寿。"
"总是有秘诀的。"魏彦吾整理着袖口,忽然从内袋取出一支密封的玻璃管扔给鼠王,"维多利亚的新药,比上次的有效期长三个月。"
鼠王接住药管,浑浊的瞳孔映出管内荧蓝色的液体:"罢了,你总得活久一些。"
"那我就当是安魂节的祝福了。"魏彦吾转身走向晨光中的城市,龙鳞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臭!老!鼠!"
咆哮声伴随着引擎轰鸣突然炸响。鼠王还未来得及回头,一只穿着铆钉靴的脚已经狠狠踹在他背上。大帝从疾驰的机车上飞跃而下,企鹅形状的头盔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鼠王踉跄着撞进瓦砾堆。魏彦吾淡定地侧身避开飞溅的碎石,顺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酒瓶。
"——精彩的飞踢,大帝先生。"深沉的男声从高处传来。欧厄尔站在未完工的楼宇钢架上,金色背头长发微微在风中飘扬,"但是请对鼠王尊重一点。"他轻盈跃下,踩碎了一块混凝土砖,"早上好,魏长官。"
魏彦吾晃了晃酒瓶:"真是热闹的一晚。"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鼠王,"虽然意外很多,但总归各取所需。"酒液在阳光下泛着危险的光泽,"我本以为你会待在贵宾室里,等着所有事情安然结束。"
欧厄尔轻笑:"把儿子丢进了刀山火海,自己躲在暖洋洋的贵宾室里等着魏长官回话,不合适吧?"
"你说哪儿是刀山火海?"大帝拍打着皮衣上的灰尘,突然从后腰掏出一把霰弹枪抵住鼠王额头,"你刚才真敢动手啊,臭老鼠!"
鼠王从在废墟里不紧不慢地爬起来:"何必那么大火气,不过在你肚子上开了个洞而已吧。"
"而已!?"大帝扯开皮衣露出腹部——那里贴着张印有企鹅logo的创口贴。
"你不就贴了个创口贴吗?说到底你死得了吗?死不了呀,那还在意什么?"
"你毁了我最爱的文化衫。"大帝怒吼,金属上膛声清脆响起,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件印着“龙门地下摇滚音乐节1997”字样的破烂T恤,"我花了这么多钱陪你折腾,你就这么恩将仇报的?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明日方舟:剧情小说请大家收藏:(m.20xs.org)明日方舟:剧情小说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