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棒槌沟里就响起了猎犬的狂吠。王谦蹲在一丛榛子树后,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目光紧盯着五十步开外的那群野猪。领头的公猪正在橡树下拱食,粗壮的獠牙在晨光中闪着寒光。
黑皮趴在旁边的土坡上,额头上全是汗珠。他手里的老套筒猎枪微微发抖,枪口随着野猪的移动而不停摆动。
“稳住。”王谦低声提醒,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就在黑皮扣动扳机的瞬间,公猪突然警觉地抬头。枪声响起,子弹擦着野猪的耳朵飞过,只在树干上留下个浅坑。受惊的野猪群顿时炸了窝,四散奔逃。
“妈的!”黑皮懊恼地捶了下地面,“又让它跑了!”
王谦缓缓站起身,看着野猪消失的方向,眉头微皱。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围猎失败,而且都是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
回屯的路上,黑皮一直垂头丧气。“谦哥,我是不是该把猎枪收起来了?”年轻猎人踢着路上的石子,“这几天手抖得厉害,连只兔子都打不中了。”
王谦没说话,目光扫过路边的白桦林。林子里,几只松鼠在枝头嬉戏,要是往常,他随手就能打下一只来打牙祭。可今天,他连举枪的兴致都没有。
快到屯口时,他们遇见赵三爷带着几个后生在练习下套。老爷子看见他们空手而归,叹了口气:“又没成?”
黑皮摇摇头,把猎枪往肩上一扛:“心里乱得很,握枪的手都不听使唤。”
赵三爷用烟袋锅指了指西边的天空:“你们这些后生啊,心里装着大海,手里就握不稳猎枪了。”
这话说得黑皮脸一红,低着头快步走了。
王谦留在原地,帮赵三爷检查刚下的套子。老爷子手法老到,每个套子都下得恰到好处,伪装得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
“谦儿,你心也不静。”赵三爷突然说。
王谦一愣:“三爷怎么看出来的?”
“脚步比往常重了三分,呼吸也乱了节拍。”老爷子眯着眼睛,“猎人最重要的是心静。心里长草,手里就没准头。”
这话和王建国说的一模一样。
回到院里,杜小荷正在教春梅腌咸鱼。几个小媳妇围在旁边,学得有模有样。
“用盐搓一遍,晾到半干,再用花椒...”杜小荷一边示范一边讲解,抬头看见丈夫,笑了笑,“回来了?”
王谦点点头,把猎枪靠在墙根,舀起一瓢井水咕咚咕咚喝起来。井水的清凉让他精神一振,可脑子里还是那片蔚蓝的海。
“今天合作社来了个大连的客商,”杜小荷擦着手走过来,“说咱们的海货在县里卖得可好了。”
王谦放下水瓢:“是吗?”
“孙主任想跟咱们签长期合同,每个月供五十斤海货。”杜小荷眼睛发亮,“爹说可以让山东那边定期寄。”
王谦没接话,目光落在院角那堆渔网上。杜勇军正在教铁蛋织网,老人手指翻飞,梭子在网眼间穿梭自如。
“当家的,”杜小荷轻声说,“我看你这几天心神不定的,是不是...”
她话没说完,屯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两人出门一看,只见二嘎子垂头丧气地扛着猎枪回来,枪管上空空如也。
“又让狍子跑了?”有人问。
二嘎子把枪往地上一杵:“眼看都要进套了,我愣是忘了拉绳!”
周围几个猎人都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这几天,这样的事在屯里没少发生。
晚饭时,杜家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连最爱闹腾的王念白都安静了许多,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杜勇军放下筷子,看了看女婿,又看了看女儿:“我看你们这心啊,一时半会是收不回来了。”
王建国闷头喝了口酒:“要我说,干脆再去趟海边得了,省得整天魂不守舍的。”
这话一出,饭桌上顿时安静了。王念白眼睛一亮,刚要说话,被杜小荷用眼神制止了。
“爹,咱们才从山东回来没多久。”杜小荷小声说。
“那不一样。”王建国摆摆手,“山东是探亲,这次是专门去看海。”
杜勇军捋着胡子点头:“亲家说得在理。孩子们没见过海,心里惦记也正常。”
王谦一直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他心里清楚,老爷子说得对。这些天,他夜里做梦都是海浪的声音,白天狩猎时,眼前总会浮现那片蔚蓝。
“当家的,”杜小荷轻轻碰了碰他的手,“你说呢?”
王谦抬起头,看见一家人都盯着他看。王念白的小脸上满是期待,杜小荷眼中带着询问,两个老爷子则是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
“我去找黑皮他们商量商量。”王谦终于开口。
这话等于默认了。王念白立刻欢呼起来,被杜小荷轻轻拍了下后脑勺。
饭后,王谦去了黑皮家。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整天想着海,地里的活还干不干了?”这是黑皮娘的声音。
“娘,我就再去一回...”黑皮争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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