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焰慢悠悠的问了一句，“你年终奖被扣了？”
闻东眉头一皱，“这算什么好事儿？”
秦焰语气平静，“对公司来说，能省一笔钱，自然是好事儿。”
就使劲算计吧，闻东在心里小声的嘀咕，接着汇报，
“欧洲项目合作方来函致歉，因内部问题导致项目暂停，现在希望重启合作，并承诺承担这期间所有损失。”
他语气透着兴奋，“真没想到，这边市场我们都要放弃了，ANA却突然撤退，拱手相让，秦先生，这和扣我年终奖相比，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儿？”
秦焰点头表示赞同，“确实，不过还有比这更好的事。”
“啊，还有什么？”
闻东表示疑惑，他身为老板的心腹，除了老板床上那点事儿他不知道，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公司最近还有不知道的事儿吗？
这时只听他老板说，“这边项目，是寰宇今年规划中的重中之重，所以你在这边负责。”
“啊？”闻东动了动嘴唇，他不想待在国外，吃不惯这边的猪食，受不了这边的天气。
可怜兮兮的说，“老板，我不想离开你啊？”
“就这样决定，过来接我们。”
不等对方辩解，秦焰就把电话挂了，把手机滑入了口袋。
一旁的苏叶挑眉问，“你不会真把闻东留在这儿吧。”
闻东可是他的得力助手，左肩右膀。
“吓唬他的。”秦焰说，“谁让他有事儿没事儿，老给悦悦发信息骚扰她。”
苏叶恍然，这秦老三跟闻东暗中勾搭上了。
“你确定是他骚扰悦悦，不是悦悦骚扰他？”
“有区别吗？我就看他不顺眼，走了。”秦焰转身。
苏叶对他切了一声，双标狗，他当初骚扰自己，他是一点儿都没觉得愧疚，要是自己有个哥哥就好了，保证揍死他。
……
班森的宅邸笼罩在月色中。
晚饭后，在管家的陪伴下，班森坐在院中的凉亭里，遥望的天空高悬的明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管家闲聊。
这时有人上前禀报，“老爷子，周先生来了。”
班森摆了摆手，管家和来人一起退下，平整的青石板路上，周浔阔步走来。
他态度颇为谦虚，向班森微微颔首后，便在对面坐下来。
班森淡问，“这么晚了，你过来有何事？”
周浔面色沉稳，单刀直入，“班森先生，听说你把欧洲市场，又拱手送给了寰宇？”
班森语气平静，“不是送，是还。”
他遥望着明月，悠悠开口，“ANA已经占据了世界60％的市场，以目前的实力，已经接近了极限，接下来我想集中精力和财力，专注于科研，企业要想长久，不能只求规模，忽视质量。”
他这意思，是不准备和秦焰竞争了，周浔脸色微变。
“占领市场，和专注科研，这两者是相辅相成，并没有冲突，你如今半途退出，就等于示弱，只会让寰宇得寸进尺，我实在不明白，班森先生在顾虑什么？”
班森神情有些疲惫，似乎不想跟他讨论这些，冷淡的说，“占领市场是没错，但现在这边成了鸡肋，ANA不可能做没利益的生意，当然如果华兴感兴趣，你可以自己去争。”
周浔下意识的握紧手掌，沉默了将近10秒，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无奈和薄讽。
“是因为苏叶，她对你做了什么？竟然能打动你，让你改变策略，我不知道是该说她有手段，还是该说你……”
他停顿了一下，犹豫着还是说出，“太感情用事，竟然被一个女孩儿牵动着走。”
“好了。”班森出言打断他的话，“我改变策略，只是出于对我们两家公司的考虑，跟小苏并没有关系，周总，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难不成你还要插手我公司的决策吗？”
班森目光看过去，他腰杆笔直，目光锐利，那种威严，是经历过血雨腥风，金戈铁马才能形成的纵横天下的气质。
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凝滞，周浔知道，他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再说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他压下心头涌起不快，神色恢复如常，“抱歉，是我误会了老先生，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起身，班森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小周，做生意是脚踏实地，不是意气用事，你把手里的工作做好，比什么都强。”
“是，老先生教诲的是，我就先告辞了。”
周浔转身那一刻，脸上的恭敬被阴沉所代替，他迈开长腿，挺拔的身影很快就隐入暮色之中。
他来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苏叶今天来做客，她前脚刚走，后脚班森就改变了主意，要说不是因为她，周浔是死都不信的。
她先是给班森治病，取得他的好感，又登堂入室，卖弄情怀，周浔冷笑了一声，为了秦焰，她还真豁得出去，丝毫也不顾20年的情分。
出了班森的住所，周浔靠在车上，默默的抽出一支烟，放在唇间点燃，摩挲着手机屏幕，忍不住还是拨出了那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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