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们三个已经在老槐树下待了多时了,连呼吸都压得细细的。
那角门“嘎吱”一声开了条缝,我们先探出个睡眼惺忪的脑袋,左右张了张,才慢吞吞走出来个老苍头,佝偻着背,手里拎着个空竹篮,紧接着,又鱼贯出来两三个粗使仆妇,也是哈欠连天,低声抱怨着“这早凉水浸骨头”一类的话。
白袍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眼神示意,
于是,我点点头,拉着琳琅,趁着那老苍头转身掩门的空档,贴着墙根阴影,飞快地溜了过去。
“哎,你们……”一个挽着髻的仆妇眼尖,低呼了半声。
白袍已闪身上前,将那铜符在她眼前一晃,声音压得又低又稳,带着点不容怀疑的口吻:“奉令,暗查西院防务,休要声张。”
那铜符黑黢黢的,在这蒙蒙天色里也看不清究竟,可白袍那身月白襕衫虽破了口子,气度却冷峻。
几个仆妇和老苍头一时被唬住,面面相觑,完全不敢拦,
这时候,白袍也不再多言,侧身便进了角门,我和琳琅赶紧低头跟上,
门内是条窄窄的夹道,堆着些扫帚、水桶之类的杂物,一股子潮湿的泥土味,
一个仆妇似乎还想说什么,被那老苍头暗暗扯了扯袖子,几人便缩着脖子,匆匆往府外去了。
我们不敢停留,沿着夹道疾走,天色仍是墨黑,只东边天际透出一点点鸭蛋青的微光,映得这府邸内重重屋宇的轮廓,四下里静得出奇,只偶尔传来极远处巡夜人拖沓的脚步声,还有不知道哪间房里压抑的咳嗽。
“这……这就进来了?”琳琅挨着我,用气声问,眼睛不住地往两旁黑魆魆的院落瞟。
“莫要东张西望。”白袍头也不回,声音很轻,“你们跟紧我,刘季玉若未离府,此刻多半在内书房或寝殿。府内路径我白日留心记过大概。”
正说着,前头拐弯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灯笼光晃动。
我们立刻闪身躲进一丛茂密的芭蕉树后,只见两个提着灯笼的小厮,引着一个穿绸衫、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走过,那管家嘴里还念叨着
“……快去库房,取那对白玉如意,还有前儿收的那匣子东珠,天明前务必送到东跨院去,那位爷催得紧……”
等他们走远,琳琅才轻轻啐了一口:“呸,这时候还忙着送礼巴结,不知是送给哪个‘爷’呢。”
白袍眉头微蹙,低声道:“听这意思,府中已有外客?且是能让刘季玉连夜备重礼相待的……”
这时候,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更严肃了!
我心里也是一沉,莫非是刘备的人,已经到了?若真如此,我们这趟,怕是更险了。
穿过一道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些,是个小小的花园子,假山池塘影影绰绰。池塘对面,有座独立的精舍,窗棂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在这将明未明的天色里,格外扎眼。
“那里,”白袍示意,“应该是成都的内书房。”
我们正待寻路绕过池塘,精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人,借着窗内透出的光和渐亮的天色,看得分明,那人头戴纶巾,身着宽袍,面容清癯,三缕长须,手里还拿着一卷书,正站在阶上,望着微亮的天际,长长叹了口气。
正是益州牧,刘璋,刘季玉。
现在他的身边并无护卫,只一人独立,那背影在晨光熹微中,竟显得有些单薄,有些……茫然。
这是机会!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意,白袍毫不犹豫从芭蕉丛后转出,径直向池塘对岸走去。我和琳琅紧随其后,手心都攥出了汗。
脚步踩在碎石小径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刘璋似乎沉浸在思绪中,竟未察觉。
直到我们走到精舍前的石阶下,他才恍然惊觉,猛地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惊惶:“什么人?!”
待看清是我们三个脸的时候,才知道两个是女子,这时惊色更甚,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也提高了些
“尔等何人?如何擅闯成都内府?护卫!护……”
“益州牧且慢声张。”白袍拱手为礼,声音清朗,在这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我等自云南而来,有要事,需与刘使君面谈。”
“云南?”刘璋怔了一下,眼神躲闪在我们脸上逡巡,惊疑不定,“尔等……尔等便是那张永年信中提及的南中使者?何以……何以夤夜至此?还这般模样?”他显然注意到了我们衣衫的狼狈。
我上前半步,按着来时路上想好的说辞,福了一福,尽量让声音显得平稳:“使君容禀。若非情势迫在眉睫,不敢如此唐突。昨夜我三人落脚之处遭州牧府兵卒查抄,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冒死求见,只为将云南诚意与益州眼前危局,剖陈于使君面前。”
刘璋听到“查抄”二字,脸色变了一变,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书卷,声音低了下来:“查抄……此事,本州牧……并不知晓。”但能感觉到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似乎没什么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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