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嘴一笑,眼波流转:“那老先生讲得口干,我听着也闷。顺手捏的,用的是你给我的那些香药子,提神醒脑的。这小鱼儿,”她指着那个,“里面掺了点点安神的香料,若……若真有什么事,心里慌得厉害时,闻一闻,或许能定定神。”说着,拿起那个小鱼儿,不由分说,系在了我衣襟内侧的扣绊上。
我摸着那微凸的一小块,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忙偏过头去。
三日转眼就到
那天一大早,妇人便拿进来两套衣衫,一套是月白色的文士襕衫,巾帻俨然,给白袍的,另一套是水绿色的丫鬟服饰,裙裾简洁,给琳琅的。两人换上,站在一起,倒真像哪家公子带着个清秀的小书童出游,只是琳琅年纪小,身量未足,扮作小厮更妥帖些,这丫鬟打扮,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张松看了却点头:“如此甚好。年纪小,扮作贴身丫鬟,反而不易惹眼,可随侍出入内厅。只是,”还特意叮嘱琳琅,“进去后,务必低头,非问勿言,只听只看。”
琳琅严肃点头。
时辰到了,那妇人从外面探头,低声道:“车备好了,在巷口槐树下。”
白袍整了整衣冠,看向我。
我喉头哽着千言万语,最后只轻轻替他理了理并未歪斜的巾帻,低声道:“万事……小心。言语如履薄冰,见机行事,莫要强求。”
“二姐放心。”他握住我的手,用力一握,掌心温热而稳定。
又看向琳琅,小丫头冲我用力眨眨眼,指了指自己心口,意思是记得那小鱼儿呢。
我送他们到地道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台阶上方,那妇人轻轻合上了暗门,只听咔哒一声轻响,
我慢慢坐回凳子上,地下室里忽然空荡得让人心慌,只有桌上那盏油灯,灯花噼啪爆了一下,映得我孤零零的影子在砖墙上猛地一跳。
漫长的等待开始了,我也坐不住,站起来,走到书架前,无意识地看着那些书卷的脊背,却一个字也入不了眼。又走到桌边,看着那张摊开的益州地图,上面山峦起伏,水道纵横,成都不过小小一点。就是这小小一点,此刻却仿佛吞没了我的手足至亲。
那妇人下来过两次,送了些汤饼,我勉强吃了两口,便搁下了。她也不多话,只默默收了,低声道:“梁姑娘宽心,张先生行事,向来很有分寸。”
我点点头,谢过她的好意,心里却一点也宽不了。有分寸?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的分寸?尤其是将性命前程,押在旁人的棋局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两个时辰,外面天色应该近午了吧?
我竖着耳朵,捕捉着地面上传来的任何一丝异动,
然而此时除了极远处隐约的、像是集市才有的模糊嘈杂,什么也听不见。
正心焦如焚时,忽然,头顶上那木板门处,传来“叩、叩叩”三声轻响,两急一缓。
是那妇人约定的暗号!表示有人回来,但情况不明!
我浑身一震,霍地站起,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白袍他们回来了?还是……张松派来报信的人?为何是“情况不明”?
我几步抢到地道口下方,听着上面门闩响动,木板被轻轻移开,一缕天光泄下来,带着午后的微尘浮动。
先下来的却是那妇人,她脸色有些发白,冲我急促地低声道:“姑娘,是白袍公子他们回来了,可是……”
话还未说完,一个身影已略显踉跄地顺着台阶下来,正是穿着那身月白襕衫的白袍弟弟!只是那衣衫下摆,竟撕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肩头也蹭了一片灰黑的污迹,发髻有些松散,几缕头发垂在颊边,脸色倒还算镇定,只是嘴唇紧抿着,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琳琅,小丫头那身水绿衣裳倒是整齐,只是一张小脸煞白,眼睛瞪得圆圆的,胸口不住起伏,手里还紧紧攥着个什么东西,指节都捏得发白了。
“小弟!琳琅!”我抢上前,一把抓住白袍的胳膊,上下打量,“这是怎么了?可曾受伤?发生了何事?”
白袍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手心一片冰凉,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紧绷后的微颤:“二姐,我们无碍,只是……事有变故。”
“先坐下,慢慢说。”我强自镇定,扶他坐到凳上,琳琅也挨着我坐下,小丫头的手还在抖。那妇人已机警地重新合上暗门,快步下来,倒了两杯温水递过来。
白袍接过水,一气饮了半杯,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那冰与火交织的神色慢慢沉淀下来,化为一片沉重的冷冽。
“我们见到了刘璋。”他随即开口,声音很干涩。
白袍垂下眼,看着杯中晃动的水纹,声音压得更低,像怕惊动什么:“起初倒是顺利。那张永年先生确有本事,我们很轻易便进了府,在偏厅候着。刘季玉……唉,果然是面色青白,眼下乌黑,坐在上首,听着底下几个文官武将为调兵调粮的事争吵不休,一副心力交瘁、不胜其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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