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平常,却让我心弦绷得更紧,这是在盘我的底细?我暗暗捏了捏袖中的木牌,那温润的触感让我定了定神,抬起眼,看着那妇人被灯光映得有些模糊的侧脸,缓缓道:“衣裳么,小弟爱穿一身素白袍子,小妹年纪最小,杏子黄的衫子,是我离家前亲手给她裁的。方向……”
我顿了一顿,声音放得更轻,却字字清晰,“白天人多眼杂,只好夜里,顺着水声,寻一点旧相识的微光。”
“嗤”的一声,那妇人手里的针线停了下来。
她慢慢抬起头,这回,目光不再是随意扫过,而是定定地落在我脸上,昏黄的灯火在她眼中跳动,那里面先前那种市井妇人的寻常神色,她现在并没说话,只将手里的鞋底和针线轻轻放在了桌上。
然后,站起身,走到那两只箱笼边,弯腰掀开了那只露出一角靛蓝布料的箱盖,随即伸手进去,却不是拿衣物,而是在箱笼内壁某处轻轻一按,又横向一推。
只听极轻微的“咔哒”一声,箱笼内侧的一块木板竟像小门一般被推开了,露出后面黑魆魆的一个洞口,有微弱的光线和一丝迥异于这屋内的、带着淡淡书墨和沉香气味的风,从里面透出来。
我惊得倏然站起,椅子腿在泥地上刮出短促的摩擦声,
那妇人回过身,脸上已没了丝毫伪装,朝我微微颔首,声音低而清晰:“姑娘,请随我来。您要找的人,就在下面等着。”
地道入口狭窄,需弯腰才能进入。
妇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小小的铜烛台,点着了,在前面引路。台阶是土石砌的,并不长,走下约莫十几级,眼前便豁然开朗。
这竟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地下室,四壁用青砖砌得整齐,点着好几盏明亮的油灯,照得室内如同白昼。靠墙摆着书架,上面磊着些书卷,一张方桌上摊开着地图,旁边还有茶具
而让我呼吸一滞的,是桌边坐着的那两个人。
听见脚步声,两人齐齐回头,左边那个,不是我那总爱穿着惹眼白袍的小弟是谁?只是那身白袍此刻沾了些尘土,袖口还有一道明显的刮痕,脸上带着倦色,眼睛却亮得惊人。右边那个穿着鹅黄衫子,正捧着一卷书册歪着头看的,不是琳琅小妹又是哪个?!
“二姐!”琳琅先丢下书卷,一把抱住我的胳膊,“你……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我们还想着,明日再设法递消息出去……”
白袍弟弟也快步走过来,素来沉稳,此刻眼中也难掩激动,上下看我:“二姐,路上可还顺利?没人为难你吧?”
我看看小妹,又看看小弟,提了一路的心,直到此刻,才“咚”一声落回实处,随之涌上来的,却是又气又急,忍不住抬手,指尖发颤地点了点他们:“你们……你们两个!一声不响就没了影踪,知不知道璐璐、夏夏和莲花担心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一路……”
话到嘴边,看着他们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那满腹的担忧焦灼,却又化成了眼眶里一阵酸热,竟有些说不下去了。
白袍忙扶我坐下,琳琅早已机灵地倒了杯热茶塞进我手里。
“二姐,你先喝口茶,顺顺气。”于是在我对面坐下,神色歉疚又郑重,“是我们莽撞了,原想着只是进城打探些消息,快则一日,慢则两日便回,没想到……”
“没想到差点折在刘季玉那糊涂蛋的巡城兵手里,是吧?”一个略显沙哑,却带着三分笑意的声音从书架后的阴影里传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葛布短衫,作寻常文士打扮,却留着一把美髯的中年男子,手里拈着几枚铜钱,笑吟吟地踱步出来。他目光在我面上一转,便拱手道:“这位便是云南二姑娘梁蝉?常听白袍和琳琅姑娘提起,今日一见,果然是兰心蕙质,胆识过人,竟能独自寻到这野渡来。”
白袍忙介绍:“二姐,这位是益州张松先生,若非先生暗中周旋搭救,我和琳琅此番怕真不能活着回云南。”
张松?我心中微震,这名字我隐约听过,似乎是刘璋麾下的别驾,颇有才名,只是……他怎会在此?又这般打扮?
那引我下来的妇人,此刻也端着个托盘下来,上面是几样简单却热气腾腾的吃食。她将东西放下,对着张松和小弟点了点头,便又默默退了出去,守在上头。
“二姐放心,此处十分隐秘安全。”小弟见我仍有疑色,低声解释,“白天我们在茶楼探听消息,不慎被刘璋手下几个专事稽查的军汉盯上,起了点冲突。幸得张先生手下的人暗中指点,引我们脱身,又辗转送到此处。那茶棚的老婆婆,渡口的老汉,还有这位嫂嫂,”他指了指上头,“都是张先生安排的,一路护持。”
琳琅挨着我坐下,小声道:“二姐,你是没瞧见,白袍当时可厉害了!那几个军汉围上来,他故意示弱,引他们到窄巷,用你给的软筋散迎面一撒,趁他们手软脚软,拉着我就跑!后来按照婆婆给的木牌,找到渡口,那老汉见了牌子,二话不说就让我们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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