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眼看到,当“锚定云箓组”有细微偏差时,传送目的地会如何飘忽不定,如那次把一柄练习木剑送到了隔壁演武场的箭靶上,插得稳稳的。
他体会到,“空间固纹”并非越多越好,过度强化会导致通道“僵化”,反而需要更多能量去“推开”空间(某次测试耗尽了十块中品灵石,只传过去一把沙子)。
他更是深刻理解了,那占据阵图七成的“安全措施”和“能量管路”,是如何用巨大的复杂性和灵力损耗,为那三成核心的“折叠”操作编织出一个勉强可控的“温床”。
第六十三日,傍晚。
经过无数次调整,阵基上的符文散发着稳定而柔和的微光。
这一次,要传送的乃一枚刻有徽记的寻常卵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最爱交头接耳的小胖子都捂住了自己的嘴。
主持阵法的先生深吸一口气,启动了阵法。
光芒流转,平顺而稳定,没有刺耳的噪音,没有狂暴的乱流。阵中的鹅卵石轻轻一颤,倏然消失。
几乎同时,十里外天罚城内预设的接收阵盘上,微光一闪,那块带着独特标记的鹅卵石,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中央。
寂静。
足足三息之后——
“成……成功了?!”一位年轻的学子不敢置信地喃喃。
“成功了!真的传过去了!”负责看守接收阵的学子连滚带爬地冲回来报信。
短暂的呆滞后,演武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学子们蹦跳着,互相捶打着,哪怕他们只是做了些研磨、画线的辅助工作,此刻也与有荣焉。几位先生更是瘫坐在地,抹着额头不知是汗还是泪,相视苦笑,眼中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解脱感。
杨云天走到光芒渐熄的阵法旁,俯身触摸着那些温热的符文。
两个月的尘土、噪音、失败、争论、以及无数次细微的调整,此刻都沉淀在这平稳运转的阵光之中。
他抬起头,望向天罚城的方向,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
传统的路,他算是亲手摸过一遍了。知其然,也隐约窥见了一点所以然。
那么接下来……
他目光回转,扫过那些欢呼雀跃的年轻面孔和疲惫却欣慰的先生们,心中那个更宏大、也更“离经叛道”的念头,开始悄然涌动。
是时候,试着用我自己的“文字”,来重写这篇“空间折叠”的短文了。
……
当杨云天的心神仍沉浸于如何以雷霆文字复刻那简易传送阵时,在遥远的北方,战争的洪流已至最后关口。
妖族联军如怒涛般压境,将鬼族残部彻底逼至最后一片狭窄的疆域。
其后方,便是那曾被凤皇封印、却又被鬼族从另一端强行撕开的空间裂隙。
大军前线,中军大帐之内,气氛肃杀如铁。
凤皇端坐于主位,正做着最终决战的排兵布阵。只待攻破这最后一道屏障,便可将肆虐千年的鬼族彻底逐出此界,终结这场绵延无尽的苦难。
龙皇立于一侧,正向凤皇禀报着作为先锋所取得的赫赫战功。
在其进阶化神后,他果真如自己所言,成了此界最锋利的战刀,所向披靡。
一众元婴鬼王在其手下几无三合之敌,纵是那统率鬼族残部的皇妃“即墨仙子”与其麾下四大鬼使合力,亦难挡其煌煌龙威。
然而,鬼族最后的抵抗惨烈到近乎疯狂,自杀式的反扑令战局一度胶着。
此刻,双方正处于决战前夜那令人窒息的短暂寂静。
“凤皇,下令吧!”龙皇声音沉雄,带着一丝不耐,“那些鬼物龟缩不出,这般僵持徒耗士气。纵然有所折损,也当一鼓作气,将这些污秽之物彻底扫除,为我后世子孙夺回这片原本就属于我族的清净天地!”
凤皇并未立刻回应,而是转向帐中亲卫:“去,将天罚营二统领,那位自称‘王爷’的人族修士,请来。”
半晌,王爷掀帐而入,步履从容。
他对龙皇、凤皇仅抱拳一礼,眼神中却带着探究——不寻杨云天,不找悦萱,独独唤他前来,所为何事?
“道友,”凤皇开口,未以修为或军职称呼,这一声“道友”平辈而称,已显郑重,“本宫自百年前苏醒,始终未有机会与道友静坐论道。尚不知,道友远道而来,深入此界,究竟所为何求?”
“嗨,”王爷打了个哈哈,神态轻松,“本王天性爱凑热闹,游历诸界本就是平生乐事。谁曾想误入此界,竟寻不着归路,索性便在此处暂且安‘家’了。”
凤皇微微摇头,笑意清浅:“恐怕,来此的代价……并非偶然吧?本宫猜想,道友踏入此界之前,便已料定归途不易,甚至……本就不打算轻易回去,对么?”
“凤皇‘前辈’此言何意?”王爷眉头微挑,语气依旧散漫,“莫非不欢迎本王?我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听着倒像是要下逐客令了。”
“道友言重了。”凤皇语气平稳,“‘前辈’之称不敢当,平辈论交即可。道友既是客,更是贵客。方才道友亦言,已将此界视作‘家’。既是自家人,本宫便不说两家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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