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建刚眯了眯眼，认出了来人——正是昨天来过的星星电子厂办公室主任汪伟。
与昨天的怯懦不同，今天的汪伟一脸得意，仿佛身后那几十个提着螺纹钢的工人给了他无尽的底气。
他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关建刚是吧？少说废话了，王铁不知好歹，给钱不要，那就乖乖把合同交上来吧。”
关建刚心里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什么合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汪伟显然看出了关建刚在拖延时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兄弟们，搜！”
关建刚急了。他虽然不知道王铁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但那合同绝对不能落到对方手里。
他猛地挡在楼梯口，像一堵墙一样拦住了工人们的去路。
“想上楼？先过我这关！”关建刚低吼一声，甩棍一挥，直接冲进人群。
他打起架来又凶又狠，转眼间就放倒了十几个人。
但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实在太多，他最终还是被几个人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不多时，一名身材瘦小的工人从楼上跑下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兴奋地喊道：“汪主任，找到了！”
汪伟心里大喜，接过合同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关建刚被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合同被拿走，心里急得冒火，却无能为力。他只能暗暗祈祷：“铁哥，你快来啊……”
王铁的小弟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脸上写满了沮丧。
他们作为道上混的，竟然被一群厂里的工人打成这样，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雨越下越大，鬼火俱乐部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烁，仿佛在嘲笑着这场突如其来的败局。
三楼最里间办公室，时雨正对着镜子涂死亡芭比粉口红，嘴里哼着社会摇神曲，手指头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楼下的惨叫吓得她手一滑，口红直接画到了腮帮子上，活像被人抽了一巴掌。
她探头往下一看，关建刚正被人按在泥水里，脸上糊满了泥浆，像个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土豆。
"我靠！"时雨一把抄起拖把就往楼下冲，豆豆鞋在楼梯上打出溜滑，差点摔个狗啃泥。
她举着手机录像，短裙在穿堂风里飘得像旗子，指甲上的水钻在镜头前闪闪发亮："都住手！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你们这是入户抢劫！看见没？这算持械斗殴，最少判三年！"
“就是就是，我们有监控，你们都被录下来，一个都跑不了。”
“你们上门抢劫，属于聚众斗殴，我们是正当防卫。”
“...”
小弟们听着时雨的话，想到她姐时晴平日里，给他们上的法律课， 七嘴八舌的补充起来。
工人们举着钢管愣在原地，领头的张师傅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想起家里上初中的闺女——真要坐牢，娃的学费咋办？
他们都是普通人，在厂里干活，最多力气比别人大点，听到王铁小弟的话，不由有些急促。
汪伟见工人们有些动摇，赶忙喊道："别听这娘们瞎咧咧！不要慌，有厂长给咱们兜底怕什么，并且我是带头的，责任也是我承担。打完每人加两百...啊！"
他话还没说完，关建刚就趁着众人分散注意力，突然暴起。他一个鹞子翻身挣脱压制，甩棍"咔嚓"卡住汪伟脖子："都别动！不然老子给他开瓢！"
工人们纷纷着急，王铁小弟们则大喜过望。
汪伟感受着头皮上冰凉的触感，哆嗦得像筛糠："大哥，别杀我..."
他作为一个办公室主任，哪里经过这种阵仗，此刻吓得腿都软了。
关建刚扭头示意，汪伟感觉颈动脉突突直跳："猴、猴子！还给他们！"
被点名的瘦子一哆嗦，合同脱手拖地。
时雨一个箭步冲过去，豆豆鞋在合同上踩出个蝴蝶结印。
"我错了，能放我们走吗？"汪伟感觉颈动脉突突直跳
"抱头蹲下！"关建刚勒紧胳膊。
汪伟翻着白眼喊："都、都听他的..."
话音未落，十几个工人扔了钢管就往雨里窜，有个小伙边跑边喊："俺就是来凑数的！"
就当第一个工人推开大门，妄图朝外跑时，一脚被人踹了进来。
"砰！"
大门被踹开的瞬间，闪电劈过夜空，照得王铁眉骨上的疤泛着青光。
他逆光而立，身后小弟们手里的钢管闪着寒光："汪主任，合同谈不拢就来明抢？"
汪伟缩在墙角，西装上沾满泥浆，活像只落汤鸡。
....
十分钟后，汪伟哆哆嗦嗦掏出手机："舅...舅舅，王铁说要按合同来十年的双倍违约金。三百万..."
"三百万？他咋不去抢银行！"电话那头传来摔茶杯的声音，汪解放的咆哮震得手机发颤，"就是把我和汪伟打包卖了也没有三百万！"
王铁夺过手机按了免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汪厂长，您外甥聚众抢劫的录像可在我这儿呢。
"他瞥了眼缩在角落的时雨，小姑娘正举着手机，死亡芭比粉的口红在闪电下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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