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植在凤阳停留了几日,不停地见面、开会,下指示。袁守诚夫妻跟杨植说话都不再大声了。
大宝未来要袭袁守诚的百户,二宝因为杨植的军功,也被赏了百户,两个小娃娃已经开练童子功了。这年月做文官不比做武官可以带家属上任,杨植让袁守诚向卫所告个假带着孙子去北京跟郭雪过新年,然后征了一艘去南京的商船,离开凤阳。
来到南京,舒芬姚涞自有同乡同年的士大夫圈子需要应酬,杨植自然带着中都锦衣卫指挥使去南京锦衣卫。
南京锦衣卫的吴都指挥使已经离职,他的三儿子吴秀因军功升到指挥佥事,掌管缉捕,在总部机关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
当年颐指气使的吴千户见了昔日的杨总旗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出,见面就要行跪拜礼。吴秀以前知道杨植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但谁知道现在杨植会变成什么样?
宋、明科举制的魅力就在于此。任何一个进士举人都不是武官能得罪的,士大夫再怎么内斗,天然对武官同仇敌忾。一名武官若没有皇帝护着或没有投靠权臣,得罪了士人,很容易像臭虫一样被捏死。
“吴佥事,不必行此大礼,我是个念旧的人,你放轻松点。”杨植虚扶一下,令吴秀坐在客位说话:“吴都指挥使身体还好?”
“禀杨侍讲学士,家父不良于行,在家静休。”
“你的倭国情人,怎么样了?”
闻听此言,吴秀佥事虎目含泪道:“去年细川大姐托一倭商鸿雁传书,信中说已为我产下一子。我那犬子会说些许汉话,经常问爸爸去哪儿了。”
“哦?”杨植沉思一会,指示道:“你修书一封,把那母子接回大明!”
“这……,杨侍讲学士有所不知!说出来丢人,下官家有悍妇,易怒,反眼若不相识!可谓是暴戾、善妒、极具控制欲!
下官曾与同僚狎妓,被悍妇吊起来抽,还用针扎我的大腿。唉,前世不修,今生遭此恶报,说起来都是泪。”
吴秀说罢面有恐惧之色,浑身颤抖。难怪他的梦想就是飘零海上,到了日本见了倭女就神魂颠倒,还大肆抨击华夏婚姻制度!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大明需要你的儿子,你一定要把水莲花母子接回南京!”
吴秀眨眨眼,不解问道:“戎狄蛮夷丑类,惯于找我华夏男儿借种,此乃常事。也没听过谁事后还去要回子女的。”
杨植语重心长道:“蛮夷风俗与华夏不同,他们只注重势力扩张,不注重血统传承。你和你的倭国儿子是可以分得细川家族的军队和财产的。而且根据倭国风俗,只要你的倭国儿子能做大做强,今后就可以成为细川家族的家主话事人。”
吴秀没想到因为爱情而无心播下的种,居然被杨植描述出如此深远的前景,他疑惑道:“我常听读书人说,只有底层因为自卑没有上升空间才喜欢宏大叙事,宏大叙事是对个体的消解与彻底否定。
杨侍讲学士高高在上人称小宗伯,应该只关心吃喝玩乐才对呀!”
杨植喝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今晚你就请本学士去秦淮河南岸喝花酒!叫上花魁姐儿,我要打十个!”
“这……,杨学士,不是下官小气吝啬,下官只恐有不速之客扫了学士兴致!”
“没有人比我更懂礼经,到时候看我给你夫人讲讲什么是周礼!”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南岸,杨植特地挑了一个朱雀桥边的行院,让吴秀叫上几名姐儿,猜拳行令,不亦乐乎。
两人正忘形之时,院门被人一脚从外踢开,一名伟岸的身影带着几片落叶一阵秋风闯入院内。吴秀手中酒杯砰然落地,身子立刻缩了起来。
“好你个吴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抽,皮肉发馊!老娘今天教你学好,我认得你是我官人,我手上的木杵可不认得你!”
吴秀哆哆嗦嗦哀求道:“娘子,这位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须得给我几分面子!”
“什么狗屁学士,就是一个龌龊贼!妻子在家亏苦, 你反窃窃与外人交好!此等男子,不宜打杀耶!”
中年女子说着,拎着木棒大步流星过来就要打杨植和吴秀,几名粉头见状吓得花容失色尖声惊叫。杨植不慌不忙,喝道:“伏兵安在?”
话音刚落,就见行院屋里跑出四、五名健壮妇人,为首者眼疾手快,一把扭住女子手臂,反手夺去女子手上木棒,再一个过肩摔,把女子撂倒在地。
另外几名健妇一拥而上,对着女子拳打脚踢,那女子猝不及防,抱着头脸口中大叫“打得好,打得好!”
吴秀目瞪口呆恍如梦境,好半天才接受现实,对杨植道:“杨学士,这是下官家事,何至于此?你是学士亦不能打人呀!我家娘子乃是侯门千金,朝廷诰命夫人。”
杨植大义凛然喝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你回去问吴都指挥使,我是代令尊教育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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