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群殴呀?有种就过来!”
双方推推搡搡,兵部侍郎姚镆急步上前,把吏部官员的手打开,喝道:“人多欺负人少?出了紫禁城,一个一个单挑,敢不敢?”
围观的朝臣事不关己,自动让出给双方发挥武力的空间。廖纪手指杨植怒道:“杨植,你就不怕言官弹劾你目无法纪?”
杨植向廖纪拱手道:“大冢宰也不用怕!我做人就是有个原则,人家对我客气我就对他客气,人家对我狠,我会比他更狠!
弹劾我是明天的事!但是今天一定要通过设总理夷务员外郎,否则今天没完!”
廷议并不是想召开就召开的,大明最高决策会议之一哪能这么随便。工部尚书赵璜出面打圆场道:“杨树人,你也不要太贪心,到处插旗!你还是工部郎中,我来管管你!
你理藩院本来有两个员外郎编制,这次最多可以再给你五个员外郎,五名吏员。员外郎你自己去说服其他部门官员转迁过去,吏部只负责办手续!
其他的要求,杨树人你就不要狮子大开口了!”
围观的官员訇然叫好,纷纷道:“善!善!大冢宰,就这样吧,快点进入下一个议题!”
廖纪哼道:“看在同僚面子上,我就答应下来!你自己找人,谁愿意去你那里就去!”
第一个议题就这样完成了,杨植拉着姚涞退出圈子,听廖纪宣布第二个议题:“给陈洸定性!”
陈洸今年四十七岁,原是正德六年进士,授官为户科给事中,后升为吏科右给事中,他和萧鸣凤等人一样,是王阳明心学门人。
嘉靖登基之初,陈洸随大流跟着杨廷和反对嘉靖认亲生父母,只是联署奏疏的官员上百个,陈洸并不突出。
不知道是和杨植一样机智,还是有运气加身,在大议礼运动中,陈洸总能避开风口浪尖并抓住机会。
联署奏疏后,杨廷和令陈洸回到原籍宣讲朝廷政策,陈洸就这样在老家广东潮阳县待了两年,幸运地躲过了嘉靖二年三年的狂风暴雨。
陈洸在老家并不安分,以言官身份弹劾老家的知县宋元翰坐分盗赃使其流放。
宋元翰很不服气,写了一本书《辨冤录》刊印后到处送人,还寄到北京给吏部、刑部、大理寺。书中说陈洸家风不正,而且家居时侵害乡里横行霸道,乡民多有告到县衙门,自己秉公执法被陈洸利用言官特权诬陷。
时任吏部尚书的乔宇感到恶心,下令陈洸不必回京述职,直接去湖北升任布政使佥事。
按官场潜规则,尊贵的科道京官调去地方,一般是升两级且当主官才算得上升迁。陈洸哪能咽下这口气,他上疏指斥乔宇“用舍任意、排挤豪杰”,又为张璁发声,说“主事张璁等危言论礼,出于天理人心之正”,然后骂杨廷和等人“当道者目为逢君,曲肆排沮,且群结朋党,必欲陛下与为人后,亏父子之恩!”
远在湖北的陈洸,他上疏的时间点非常巧合,正是张、桂二人在宣武门被伏击的时候。
那时嘉靖正为张桂二人被千夫所指而发愁,见到陈洸的奏疏大喜,将其批转到吏部,乔宇只得依惯例闭门不出上疏请辞,嘉靖顺势同意,把乔宇赶出朝堂。
陈洸心领神会,在去年左顺门哭门事件后的八月份又上了一份奏疏,一一点名批评了二十多名朝堂高官,把首辅费宏、兵部尚书金献民、刑部尚书赵鉴、礼部侍郎朱希周、吏部侍郎汪伟等人批了个遍。
嘉靖令司礼监誊抄陈洸的奏疏十多份,下发给各部院司议处,被点名的官员照例又闭门请辞,嘉靖看人下菜碟,挽留了一批人,同意了一批人退休。
嘉靖三年十月,陈洸被升任为户科左给事中。
他再接再厉又点名批评了一批官员,使吏部侍郎汪伟等十多名高官被退休;并推举南京吏部尚书廖纪等人进入中枢,嘉靖无不应允。
但是得罪人多了,自然有反噬。都察院指出当初陈洸上疏时官职为湖广布政使佥事,按照明制是无权直接上奏朝廷指斥中枢的,乃“冒用旧衔,紊乱国典”;刑部尚书赵鉴要求派御史和锦衣卫去广东潮阳调查《辨冤录》真相。
嘉靖现在的心态是“哪怕他是个婊子养的,那也是我的婊子养的”,只要支持议礼就能重用。他对于朝臣之间狗咬狗毫无兴趣,因此下令廷议给陈洸定性。
按规矩,陈洸不在东朝房内。廖纪是陈洸举荐上来的,他咳嗽一声道:“第二个议题:陈洸应该不应该指斥首辅等中枢朝臣,请大家畅所欲言!”
都察院掌院左都御史颜颐寿没有让低级言官当打手,他第一个站出来说:“祖宗之法不可变!陈洸为科道言官,知法犯法!前年以布政使佥事之职上疏朝廷,指责中枢,此违法之举也!宜追究其过失,黜落返乡!”
翰林学士张璁上前一步道:“我反对!太祖祖制曰言路通畅,凡中外人等,皆可议论朝廷政务!
大议礼之际,不知道多少中外官民上疏朝廷,方献夫编成的《大礼奏议》即是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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